沈星淮問這話的本意其實是想表達,許雲鶴如果提前跟自己說一聲,他可以提前去醫院接她,也不用許雲鶴在這裡等這麼久。
但許雲鶴覺得沈星淮是在心虛,於是也問,「你和祁慎一起拍記錄片,怎麼一點也沒跟我提起。」
「我......」沈星淮猶豫著,「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提。」
「怎麼,你怕我又像當初一樣棒打鴛鴦。」 許雲鶴沒覺得自己當初做錯了,只是覺得自己當初的手段過於尖銳,不夠柔和,但沈星淮因此把自己劃入他的敵對陣營的話,許雲鶴會感到一種無力的生氣,「你是不是對我不滿?覺得我總在干涉你、阻撓你。」
沉默了一會兒,沈星淮用很疲憊的聲音否定,「媽,我沒有這麼想。」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和許雲鶴的聊天大多數都會在不愉快的氛圍里結束,他們明明是天下最親近的人,可好像就是有一條難以跨越的隔閡。
一直到回家,兩人在路上也沒說過幾句話。沈星淮沒說看見許雲鶴的那一刻,自己內心的驚喜和開心,許雲鶴也沒提她為了趕回來給沈星淮過生日,因為暴雪天氣被困在中轉機場十幾個小時。
許雲鶴這次也沒在打算在春城待很久,她用不表露在言語的方式表達對沈星淮的關心,把食物塞滿家裡的冰箱,給他買一整柜子的衣服,搭配好擺放在一起,也嘗試了做飯,本來想偷偷倒了再點一次外賣,被沈星淮看見了,坐下來不僅全吃完了,還誇了許雲鶴。許雲鶴被那違心的誇讚搞得不好意思,又多做了幾次,其實明明是肉眼可見的不好吃,但沈星淮每次都吃的乾乾淨淨。
許雲鶴走那天,沈星淮去機場送她。在航站樓入口前,許雲鶴看了會兒沈星淮,伸出手把他脖子上的圍巾整理了一會兒,邊整理邊說,「你喜歡男孩子媽媽現在也不反對了,只是祁慎那孩子,沒那麼好,不適合你。」
她如今好像也還是不想說什麼關於祁慎的重話,怕又顯得自己刻薄,也怕讓沈星淮傷心。
整理完圍巾,她看著沈星淮的眼睛,勸道, 「可以多看看別的男孩子,肯定有比祁慎更好、更愛你的,到時候可以領過來給媽媽看看。」
沈星淮沒想到許雲鶴會對自己說這種話,錯愕的同時有些感動,再加上分別的情緒,眼眶不經意間紅了起來。即便不認同所謂許雲鶴所謂適不適合的言論,但他沈星淮忽然覺得許雲鶴好像老了一點,這個想法向他心底一酸。於是他擠出一個笑容,想讓許雲鶴對自己放心,點點頭,說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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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拍攝結束的慶功宴在醫院附件的一家老牌酒店裡舉行,因為這幾個月時間的朝夕相處,攝製組和醫院這邊的參演人員也都熟悉得很,整個包廂里一直嘰嘰喳喳的,熱鬧得不行。
沈星淮從進來後一直沒有看到游弋,掃視了周圍一圈,忍不住給游弋發了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