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樂聲靜止,葉奈看了眼時間,喊道:「倒計時六秒!五、四……」
他邊數邊往旁邊走,其他人也紛紛走到了一邊,找到藏在角落的東西。
當他數到一的時候,所有人將手持禮花筒拿出來一擰,在「砰砰」噴出的亮片中齊聲喊道:「生日快樂!」
易行知在花雨般紛飛的彩色碎片中有些恍神,看了眼正笑著看他的葉奈,又望向圍過來的眾人。
「你們……」饒是他這樣情緒向來很淡的人,此時也心潮起伏,喉頭哽得說不出話。
驚喜實在太多太大,他一時都不知先從哪裡問起。
還是席彬先開了口,手往貝斯手面前一比:「先介紹一下這位,何飛羽,男,二十九歲,貝斯經驗十三年,樂隊經驗一個月,沒錯就是以前跟我組的那一個月,但是——」
他著重強調道:「當時沒組成的原因是我倆的搖滾風格偏好不一致,不過你倆是一致的,肯定能聊到一起去。當年要不是那小子先找上你,我肯定都介紹你倆認識了。」
「你這話說得,聽著那麼怪呢?」何飛羽皺眉瞥他一眼,然後笑著向易行知伸出手,「欣賞你很久了,希望現在認識還不算晚。」
「你這話說得就不怪了嗎?」席彬立馬懟了回去,臉往葉奈的方向一側,「人還在這兒看著呢,注意點影響!」
葉奈無語道:「我說話了嗎?」
眾人都不禁笑出了聲。
何飛羽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飛渡一直是我很欣賞的樂隊,希望能有個加入的機會。」
「幸會,」易行知跟他握了下手,笑道,「好飯不怕晚。」
他這話一出,不僅是何飛羽,在場的所有人都眼睛一亮。
「所以,易哥你同意重組飛渡了?」凌陽迫不及待地問。
「那是不是可以不叫易哥了,」廖川也急切道,「隊長?」
「你們……是一直在等著我提這事嗎?」易行知看著他倆,眼神很複雜。
凌陽抽了抽鼻子,眼眶都有些泛紅:「其實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飛渡真會散了,所以我跟新公司都是一年一年簽的約,就想著萬一哪天還能重新開始,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回來!」
「我也是!」廖川擰著眉說,「尤其是後來老吳干出那缺德事兒,我當時就想找你問問,幹嘛非得為了那麼個玩意兒放棄整個樂隊?」
他嘆了口氣,又說:「但我也知道,你才是為飛渡付出最多的人。發生那種事,你心里比誰都難受。所以我們給你時間,等著你消化好了,邁過這個坎兒,一回頭發現我們都還在,這樣就夠了。」
易行知抿了抿唇,壓抑著心底翻湧的情緒。
這一年多,他跟他們還常有聯繫,不時會問幾句近況,聊聊彼此的新歌。其實他猜想過他們會不會還記掛著飛渡,但大家都心照不宣,誰也沒提起過這個話題。
原來他們放不下的程度遠比他想像得還要多得多。
還有吳成遙帶給他的負面輿論,他們也曾一遍遍為他澄清。只是他們了解的情況有限,而且那時在公眾眼裡,他們只是因為受過他的照顧和恩惠才替他說話,並沒有人聽信。
可即便如此,每當有記者問起,他們還是會不厭其煩地再次替他解釋。
易行知安撫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問:「誰聯繫的你們?」
原以為是本就認識他們的席彬,沒想到他們卻看向了葉奈。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葉奈揚起嘴角,「主要是我們對你的想法只能靠猜,萬一猜錯了,還把人領到你面前搞這麼一出,不就徹底完犢子了?」
「反正我是不敢幹這事兒。」席彬指著葉奈說,「也就他敢幹了,諒你就算生氣也不敢揍他。」
「我還不是在酒吧試了半天口風才覺得穩了?」葉奈反駁道。
「你敢讓他去那個酒吧也很勇啊!」席彬說。
「其實也沒那麼難猜吧?」葉奈看向易行知,「有人再也不用飛渡時期的吉他了,但頭像又一直沒換,怎麼看都是心存執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