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楚痛苦地閉上眼。
他想過很多次,有沒有一種可能,導致父親去世的真實原因,其實是由於他的自輕自賤?
是他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喜歡一個男人。
是他在17歲時,因為江旭的恣意張揚而懵懂心動,是他親口答應了對方的表白。
所有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他而起。
所以……
「你知道什麼?」
付楚紅著眼,揚手砸翻了桌案上的一套分離設備。
重物滾落在地,發出聲笨重又沉悶的響。
他抓起一支灌有透明液體的試管,快步走到方惜亭的身邊。
躺在鐵網床上的警察先生,因為掙扎的太用力,手腕間磨破了皮,蹭出一圈血痕。
付楚抓過方惜亭的下巴,就把那藥液試劑用力抵在他唇邊。
「我要的,就是這樣享受殺|戮|的|快|感。」
「我要親手處理掉他,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從不後悔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吃的每一份苦,哪怕被人當做寵|物|玩|弄,我都心甘情願。」
「我這輩子唯獨恨的,就是沒能像現在這樣,親手把毒藥灌進江旭的嘴巴里。」
「我沒有親眼看到他怎麼掙扎著痛苦的死,沒有把他五馬分屍、碎屍萬段,沒有拿刀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全割下來。」
「我從來都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因為我只想要他死。」
懂嗎?
我只想要他死?
付楚的身體很單薄,漂亮的面龐因為發怒而變得有些猙獰,還細微發著些抖。
方惜亭默默承受這份暴怒,接住他不斷向外發泄的情緒。
貓兒斂起眸色,輕嘆口氣,把頭撇向另一邊。
付楚不滿他的舉動,掐著下巴再把人給掰了回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
「對我失望?還是同情?」
方惜亭語調淡淡地:「是心疼。」
他只是心疼,心疼17歲漂亮優秀的小付楚,所遇非良人,平白毀了一生。
江旭是該死,可……
付楚聞言,拿著試管毒物的手,猛然一震:「心疼我?」
對方面部表情變化複雜,情緒波動起伏過大,眼底震驚顫抖的厲害,混亂無措間泛起迷茫,又隱約覺得可笑。
「哈,哈哈,你心疼我?」
「誰他媽要你心疼?」
付楚捂著肚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恰此時,樓下拉起警報:「樓上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警方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交出人質,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