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衝進病房裡,又說走錯了,然後就叫我的名字。」
「本來我還沒認出來呢。」
「但他提了幾件事兒,我又想起來了。」
「你知道的,我跟他也不怎麼熟,沒聊幾句他就說要走,還說下次再來看我。」
「然後你就給我發消息,說有事先走了,早餐讓陪護拿進來。」
「我猜也猜到是你倆碰著了。」
因為方惜亭從小就不喜歡馬之孝。
謝序寧覺得沒什麼好問的,乾脆也不提了,問來問去還顯得他這人小氣又多疑。
但方惜亭這時的狀態,明顯有些不對。
謝序寧有些擔心地拉住他的手:「到底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方惜亭麻木地跌回座椅里:「你還記不記得,馬之孝父母被害的那樁案子?」
謝序寧當然記得。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覺得方惜亭這人特別擰巴。
最開始主動幫助馬之孝的人是他。
後來莫名其妙,突然疏遠對方的人也是他。
拒絕結伴,拒絕交流。
但知道他被人欺負,又要暗地裡替他出頭。
得知馬之孝的原生家庭不好,被父親繼母虐待,會再次伸出援手。
在對方連續兩天沒來上學的當下,便帶著謝序寧去他家了解情況。
結果敲了十分鐘的門,沒見動靜。
兩人又繞著小院子往後走,趴在主臥窗台的防護欄上,跳起來往裡看。
即便強大如謝序寧,從業這麼多年。
也極少看見比那更恐怖血腥的案發現場。
他在跳上窗台的那一刻,就隱隱察覺些許不對。
因為在最靠右側的鐵欄槓,已經被利器剪斷了三根,並且被撬出一條可供成人通行的通道。
雜亂房間裡,翻找搶劫的痕跡明顯。
梳妝檯旁側的木質座椅,用皮線捆著頭部向下耷拉、搖搖欲墜的中年男人,顯然已經沒了生氣。
他渾身是血,未著上衣的身體,被尖刀捅出好幾個血窟窿,雙手被反綁著。
桌台、地板、牆面,到處都是飛濺的血跡,入目滿眼猩紅。
靠外一步遠的距離,床榻上厚重的被褥,胡亂堆疊在一起。
但從邊角處,露出一雙女性的小腿,鐵青僵直著,還露出一節快要被勒斷的頭顱。
幼年方惜亭見此,掙扎的雙腳一滑。
謝序寧忙跳下來,扶起他,在手機還不普及的年代,兩人徒步奔跑10多公里到鎮上。
找到當年還在做基層的老方老謝,及時傳達警情。
刑警、救護、法醫,幾乎同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