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手替他拭去細汗,又捏捏那手指尖:「我知道是誰幹的。」
方惜亭瞪大雙眼,猛站起身:「你知道?」
其實有關這件事情的疑點,自己也有猜測,但因為沒時間調查,手裡拿不到證據,不敢空口指控。
誰料謝序寧就那麼漫不經心地,戳破他藏了好久的小秘密:「馬之孝,他喜歡你,是不是?」
方惜亭愣了下:「我不知道。」
他不太自在地坐下來,又疑惑地偏偏腦袋:「雖然說是喜歡,但我感覺不像。」
「他或許……只是想從你手上,搶走些什麼東西。」
謝序寧躺在病床上,憔悴地笑了笑:「你別說,要真是平白被人捅這一刀,我還覺著挺虧的。」
男人抓住他的手指,握在掌心裡反覆摩挲:「但現在說是因為你,這一刀倒是挨得值了。」
方惜亭輕輕拍下他:「胡說八道。」
但話鋒一轉,又問:「你怎麼知道是他?」
那兩人關係並不密切,更何況自己有心阻攔,謝序寧多少也該防備著,怎會讓他鑽了空子?
男人回想起那日細節:「暴亂發生時,我正在躺在病床上看陳小滿傳過來的案件資料。」
「突然傳來聲巨響,只眨眼的功夫,歹徒就拿刀抵著女童,把她半掛在我的窗台邊上。」
「當時他提出要交換人質,目地性太強了,但我還是沒猶豫,決定先把小女孩給救下來。」
「結果就在我靠近的那一瞬間,他的刀刃離我腹部,就只有一個指尖的距離。」
謝序寧當時冷汗都下來了,他原以為雙方至少得有個談判的過程,卻怎麼都沒料到,對方目標明確,意志堅定,只想取他性命。
但出於身高優勢,歹徒無法順利攻擊到他的頸部,無奈退而求其次,改捅腹部,一刀怕捅不死他,還拼了狠勁兒,再捅第二刀。
男人回想起來,傷口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著。
「在與人搏鬥的過程中,我沒有武器,又不想傷他,所以占了下風。」
「可恍惚間,一閃而過的身影,像做夢一樣,我好像看見馬之孝混在人群里,對著我笑了下。」
謝序寧不敢肯定,因為當時的場面實在過於混亂。
病房門口擠著很多人,又都忌憚歹徒手裡的刀,不敢貿然闖入。
他視線掃過去的時間,大約不足一秒。
要在交錯的人群里,精準鎖定外貌並不出眾的對象,難度實在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