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記著我挨揍的事兒。」
「其餘對你好的,半點沒印象?」
方惜亭收回趴在窗沿邊的手,貓兒回過頭,笑吟吟地將人望著:「你還做過什麼對我好的事?」
他像是想不起來,只好一條條細數,幼年時期的小謝同學,喪盡天良,欺負自己的罪狀。
「我怎麼只記得文具盒裡的蚯蚓,抽屜里的癩蛤蟆,書包里的死老鼠。」
小男生時期的幼稚爭鬥,謝序寧現在自然想不明白,當初為什麼非得用那樣的手段,吸引方惜亭對自己的注意。
但他也不甘示弱:「那你記不記得,我莫名其妙少了一條袖子的校服,體育課消失的鞋底,和考試時沒水的鋼筆。」
「這些好事都是誰做的?」
方惜亭唇角抿起笑意,沒有回答。
謝序寧繼續說:「小沒良心的,當真一點兒不記我的好。」
「你小時候沒見過螢火蟲,是誰摔傷了腿,給你抓來二十隻,裝滿了一整罐的玻璃瓶?」
「還有你喜歡吃糖,每年壓歲錢我都攢著,只要有機會進城裡,哪次沒給你買大白兔?」
「你又說隔壁鄭瞎子家的荷花開的好看,我被他家那條惡狗,追了三個村子,才幫你摘下來兩朵。」
「你喜歡看東野圭吾的小說,喜歡李白的詩,柳永的詞,喜歡吃小何家的豆花,小趙家的燒餅,哪樣我不知道?」
就連方惜亭最喜歡的歌手,第一次來雲京開演唱會,門票都是謝序寧排了兩個通宵,動用所有人脈,好不容易才能陪他去看的。
結果那天晚上兩人吵了架,氣得謝序寧歌沒聽完,人就走了。
出門來擔心方惜亭一個人回家危險,又拉不下臉再回去,只好蹲在出入口,抽了整包煙,才等到他的身影。
兩人彆扭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現在回頭想起,倒是雨過天晴了。
方惜亭想起他的好,心裡動搖。
自己也是邪祟上身,被他傳染,竟然還敢大逆不道地想,今晚就算讓他背德一次,也沒關係。
那時亂想些少兒不宜的事,心臟撲通撲通的,像要爆炸。
恰逢車輛轉向,駛入村口,在還沒瞧清景色之前,方惜亭倒是先看見入口處,熙熙攘攘圍著不少人。
謝序寧被迫把車停到路邊,扯開安全帶,問:「他們知道你今天要來?」
方惜亭跟著下車:「怎麼可能。」
貓兒吐槽:「我又不是你,回個村子,還得讓人敲鑼打鼓的來接?」
謝序寧奇怪:「那這是怎麼回事?」
瞧那陣仗,分明在迎接貴客。
腰鼓隊、小軍鼓、薩克斯,還有高高拉起的大紅橫幅,以及層層疊疊、水泄不通、圍聚在一起的全村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