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聞舟點頭:「這個我們知道,但案件過久,又沒有指向性證據,事情很難辦。」
「而有關十六年前,謝方兩位前輩的調查卷宗,我們都有仔細翻閱,研判。」
「當年案件性質惡劣,轟動一時,影響深遠,帶來的辦案壓力極大。」
「支隊在短時間內,幾乎摸排了全鎮符合犯罪畫像的成年男性,上萬餘人。」
「最後鎖定了與馬家糾紛最大,有犯罪動機,案發當晚有作案時間,且有能力屠殺一家三口的三名嫌疑人。」
「分別是豆腐磨坊的老闆周臣,馬之孝父親的賭桌朋友張江,以及小鎮早餐店的大廚趙通。」
「周臣這個人,年輕的時候,頗有幾分姿色,眉眼清秀,在村子裡相好很多,私生活不檢點。」
「據村民反映,馬之孝的繼母,與他也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甚至還被馬之孝的父親捉姦在床,順手敲詐了一筆精神損失費。」
「原本到這裡,動機還不算強烈,但之後的被害者馬某,屢次在街頭巷尾,騷擾偶遇的周臣妻女。」
「叫囂自己的老婆,被人占了便宜,他不能白吃啞巴虧,也得欺負回來。」
「周臣老婆因此,遭人非議,不堪受辱,半年後,也是馬家遭遇滅門的兩個月前,她在家服藥自盡。」
「而她和周臣的女兒,全程目睹母親被人在行動和言語上,反覆侮辱,欺凌,性格逐漸變得孤僻,焦躁,精神狀態極不穩定。」
這聽起來該是什麼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但方惜亭卻持反對意見:「這份資料我看過,但個人認為,周臣的殺人動機,與另外兩名嫌疑人相比,不值一提。」
「首先這個人道德水平低下,缺乏家庭責任感,自私愚昧,常年拿自己的私生活,女性隱私,當做茶餘飯後,炫耀的談資。」
「若他真愛妻女,便不會幹出這等背叛家庭,背叛感情的事。」
「當年馬之孝的父親,逼死他妻子,這男人半分悲痛也無,只覺得憤怒。」
「因為對方的家庭,完全不受此事影響,而他卻妻離子散,輸人一籌,淪為笑柄。」
「他原以為在兩性關係中,他是主導,能肆意拿捏所有人。」
「卻不料是馬家夫婦,完全玩弄他於股掌之中。」
「馬之孝的繼母潑辣,做事果斷麻利,是當地有名的難纏惡婦。」
「她雖然相貌平平,卻也清醒,絕不是什麼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戀愛腦,小嬌妻。」
「說難聽點,女方照樣只把他當工具,雙方各取所需罷了。」
「大家同樣犯錯,但卻只有他一個人,付出血的代價,男人的自尊心受挫。」
「兩家之間有矛盾,但對薄情寡義之人而言,還不至於要大費周章,冒著危險,去謀害對方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