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頭我討厭你,討厭你,你一點都不溫柔,每天只會壓榨我。」
「天天就會讓我重寫稿子,你知道嗎,我每次都要熬到四點才能寫完,嗚嗚嗚…」
「大魔頭你等著,我要是寫不出一篇讓你挑不出錯的稿子,我就跟你姓。」
「嗯…不行,大絲絲好難聽。」
「我還是姓姜,我不要改姓嗚嗚嗚,我不要改姓。」
街對面就是一家藥店,沒幾分鐘黎念就回來了。
她剛剛買了解酒藥,解酒藥其實作用不大,但能多少能緩解一下難受。
然後一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薑絲絲抱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罵罵咧咧,店員小姐姐站在旁邊一臉尷尬,不知道怎麼辦。
黎念趕緊上前拿過手機,看見來備註的「大魔頭」三個字,心一慌。
「對、對不起,絲絲她、她喝醉了。」黎念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試圖挽救道,「的對不起,絲絲她說的都是醉、醉話,您、您千萬別當真。」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沒打算和一個醉酒計較,掛斷電話前說了句,「大晚上的,趕緊回家睡覺。」
黎念連說了幾個好,看她沒有責怪的意思,替絲絲鬆了口氣。
第二天薑絲絲看見通話記錄上的名字,問起這事,黎念含含糊糊的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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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絲絲匆忙趕飛機回來,精神一直處在興奮和疲憊之間,喝了那麼多酒,回到家之後又鬧到凌晨四點,才迷迷糊糊睡著。
黎念輕輕關上門,安撫好薑絲絲,才開始收拾自己。
一想到明天就要搬走,黎念因為喝了酒,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了。
雖然租的小區房子很破,但這間奶油色的溫馨小屋陪伴了黎念整整兩年,也是離開白家最自由的兩年。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它買下來,可惜她沒錢。
黎念坐起來,打開床頭的小夜燈,目光忽然停在床頭櫃的結婚證上。
因為擔心結婚證和行李裝在一塊找不到,就沒一起收起來。
她手上的戒指在夜燈下泛著銀色光澤。
黎念忽然想起民政局當天拍照的那對夫妻,舉著結婚證戴著戒指比心,拍的照片應該是發朋友圈官宣用的。
這樣想著,黎念鬼使神差的點開了顧清晝的朋友圈。
什麼都沒有。
她往下拉了拉。
還是一片空白,和最初加上的時候一模一樣。
一條朋友圈都沒有。
黎念抿著唇,沒有太意外。
她視線看向右邊的頭像。
還是那張瓷白的純色照片,微信名依舊是一個簡單的字母,Z。
她才發現加了九叔的微信之後一直沒設置備註。
床頭櫃的結婚證擺在眼前,難以忽視的大紅色。
大概是今晚酒精的作用,腦子裡冒出一個讓人臉紅心跳的二字稱呼。
等黎念反應過來,手指已經不自覺跟著想法打了出來。
她臉頰一陣發燙,指腹長按刪除鍵,然後備註了一個相對含蓄一點點的稱呼。
顧先生。
—
另一邊。
相親宴剛結束,沅野就迫不及待飆車趕往瑞克,副駕駛的瀋北難得沒有勸他開慢一點。
瑞克頂層私人套間。
顧清晝似乎猜到兩人會來,結婚證就這麼毫不遮掩的放在最顯眼的桌子上面,一進門就能看到桌上的紅本本。
沅野剛開始聽到瀋北的話只當他開玩笑,來的路上他不信,看到紅本本的那一刻他還是不信。
直到翻開結婚證,看到上面印著如假包換的鋼印。
沅野和瀋北兩人直愣愣的對視了幾秒。
真正的震驚是沉默無聲的。
當事人云淡風輕的坐在沙發品茶,根根分明的手指握著白瓷杯,指骨修長冷白,無名指的素
圈戒指被襯托的格外精緻好看。
隔著寥寥茶霧,都能看出顧清晝今晚心情不錯。
沅野一屁股坐在他對面,想抽跟煙但身上沒帶,只能一口悶了手邊的茶。
顧清晝結婚了。
這是什麼概念?!
他想都不敢想。
沅野心情複雜的抓了抓頭髮,咋舌道:「你來真的啊。」
怪不得顧九突然在電話里改主意,現在看著結婚證,以前沒想通的事都特麼想通了。
瀋北比起沅野還算淡定,剛想問真看上人小姑娘了,結果視線掃到顧清晝無明指的戒指。
素圈戒指,連顆鑽都沒有,便宜貨、老款式,甚至外圈有輕微磨損,連新的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