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馬上上前,揮著拂塵高喊一句:「起駕!長公主府!」
此時的長公主府,主院寢室內。
長公主躺在床上,身體與臉上都抹著燙傷膏,脖頸與手腕處都纏著繃帶,一臉生無可戀的望著窗外。
離春狩過去已有餘月,她身上的燙傷到底是不怎麼疼了,只是那燙傷的傷疤卻怎麼都好不了,蜿蜒攀附在身上顯得無比猙獰。
好在長公主當初只是被火舌撩了一下,若是實打實的被火灼燒,情況定要比現在更加嚴重。
她曾讓掙扎著跑到鏡子前看過,那樣醜陋的容貌,與其苟活在這世上,還不如讓她一走了之。
蘇禾伺候在床前,替她抹完藥,便將床幔放了下來。
整個過程長公主都跟個木頭人一樣,眼裡泛著一股死氣,沒有一絲光芒。
直到蘇禾開口喚了聲:「駙馬。」
長公主那一片死寂的眸中才突然閃過一抹亮光,她緩緩回頭,透過紗幔,就見到一抹修長的身影背著光從門口緩緩進來。
蘇禾手裡還拿著藥盅,他跟司暘對視了一眼,才垂眸行了個禮。
司暘微微點頭,蘇禾這才又恭一禮,退了下去。
司暘掀開床幔,就見長公主已經閉上了眼睛,一副已經睡著的模樣。
司暘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要停留的意思,放下幔帳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料衣角被輕輕扯住,回眸,長公主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伸著無力的手腕扯著他的衣。
隨後,又像是力氣用盡一般,手無力的垂在床沿邊。
自從司暘救了余聽宜,除了初初那段時日她接受不了外,接下來的日子卻對司暘的依賴越來越大。
估計余聽宜心裡怎麼都想不到,她一直看不起司暘,折磨司暘,可到最後願意衝進獵場救她的,竟會是他。
為什麼?
她似想不明白,卻又似能想明白。
她想親口問問,可現在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一句話都說不了。
司暘面上淡淡的,沒有太大變化,他微微彎腰,將長公主垂至床沿的手放到床上,因為身上剛抹了藥的緣故,此時的她也不能蓋被子。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劉公公的一聲唱響:「皇上駕到!」
第240章 夠小丫頭籌謀了吧
門外,因為元和帝是直接從金鑾殿擺駕長公主府的,身上還是那身明黃的朝服。
待走到主房門口,元和帝擰眉回頭,對余南卿命令了聲:「你留在這裡。」
免得他一出現,又刺激了余聽宜。
余南卿本就不想進去,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不等他回話,元和帝看了一眼笑辰生,又看了一眼從宮裡帶來的數位太醫,大手一揮:「你們,都隨朕進來。」
一進門,司暘便上前行了個跪禮:「微臣見過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
「如何?」房中飄著一股藥味,元和帝每每來眉頭都是緊擰著,一來是擔心餘聽宜的傷,二來是房中藥味實在濃重。
「還是老樣子。」
就是沒什麼生氣,東西也不怎麼吃,在長公主府留守的太醫每每都要等到她入睡後,才能進來看她的傷勢。
元和帝跟司暘介紹:「這位是百幽穀穀主。」
笑辰生眯著眼眸,笑著恭了一禮:「在下笑辰生,見過駙馬。」
手中的長菸斗因鑲嵌著精美的銀紋,司暘只覺十分惹人注目,他微垂眸子簡單的回了個禮。
此時元和帝已經走到床前撩起紗帳,余聽宜將臉別過一旁,不理不睬的模樣似乎在生元和帝的氣。
明明知道余南卿就是傷害她的兇手,可皇兄卻任由他在外面逍遙快活,這如何叫她心裡沒有怨氣?
而元和帝,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叫他怎麼治余南卿的罪?
獵場的刺客又都是他們安排的,若真的一查到底,最後反而會對他們不利。
元和帝深吸一口氣,終是將幔帳放下,對笑辰生沉道:「長公主乃是朕最親近之人,谷主既能治好三皇弟,想必對長公主的傷也不在話下,還望谷主盡心盡力。」
話裡帶著威脅的意思,就差沒把『若是治不好就拿你問罪』這話說出來了。
面對元和帝的怒氣,笑辰生回以微笑:「是,願遵聖意。」
笑辰生掀起帘子邁步進去,元和帝就立即示意了一下跟進來的太醫,幾名太醫頓時會意,從另一邊掀開床簾,守在了余聽宜床邊。
笑辰生是余南卿請來的,誰知道余南卿會不會耍什麼陰謀詭計,讓這幾名太醫跟來,就是為了監視笑辰生,一旦發現不妥,元和帝會立即下令將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