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蘇挽煙也不糾結了。
明志元年,四月十八,余南卿與蘇挽煙於馥城舉辦二次大婚,婚宴宴請各方好友來席,王府左右兩街布下三日流水席。
一時間,馥城各地百姓前來慶賀。
只是,此時既喜又憂,喜的是蘇挽煙與余南卿大婚,親朋好友高聲相祝,與余南卿補了拜堂的遺憾。
憂的是,明明前一天才補辦了婚禮,轉眼馥城便有高門大族攜女拜訪。
說是來給余南卿與蘇挽煙送禮的,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蘇挽煙很好奇,馥城好像並不忌諱這個。
在他們成婚的第二天,這些家族似乎就急著想要自家女兒進來做妾。
想起成婚第二日他們出門逛街,便有姑娘上前給余南卿送手帕,當時只覺是他們初來乍到,那姑娘不認識他們。
如今想來,興許並不是這個原因。
王府的事,王章自然是關注著,他們成婚這些天,本是放了王章的假,想著讓王章好好陪陪妻女。
千里迢迢到此,自然是要放鬆一下的。
然而王章知道這現象卻沒了放鬆的心思,他家王爺跟娘娘感情那麼好,怎容這些人隨便破壞?
多方走訪打聽之下,終於知道其中緣由。
還是因余南卿身份地位的緣故。
前面也說了馥城許多高門世家都是以手藝活發家,馥州雖人才輩出,但離京城甚遠,又因家族繼承關係,馥城能攀上侯門將相的機會幾乎沒有。
所以這會兒來了個大晉親王,又聽著對方還未納妾,便都趕著上門想要把自家女兒嫁進王府。
那可是攀附權貴的唯一機會,所有人都想著,要是晚了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這才出現連著幾日都有人攜女登門拜訪的現象。
而他們也不是沒打聽過余南卿從不納妾的事,但人往往都選擇自己願意相信的。
哪有男人不納妾的,恭親王府中只有蘇挽煙一個女子,至少可以證明余南卿的後院沒有那麼多的糾紛。
沒有糾紛,那女兒嫁進去,哪怕是個妾,也不會受太多委屈。
說不定,還能撈個側妃的名頭,讓家族一躍成為皇親貴胄。
只不過,他們這幾天過來拜訪,卻沒有一個能見著余南卿本尊,要麼都被明宇擋了回去,要麼,就在前院等了整整一天都不見人。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余南卿才來沒幾天,就冷落了這麼多人,自然是要惹人不滿的。
王章怕明宇幾個處理不好,才休息沒兩天就回了王府。
其實這事蘇挽煙也有注意,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余南卿,則完全沒把這事放心上,婚禮的第三日,馥城監州與府尹就把衙中這些年記錄的,馥州十三城的情況,以文書的形式上報。
其中大到各個城牆的修繕,小到百姓之間那些雞皮蒜毛的小事,還有府衙近五年來處理過的大小案件,各地的稅收情況,都巨無細緻的上呈到恭親王府。
不過短短半天時間,王府的書房就已經堆滿了府衙送來的文書。
三天的時間就能整理出那麼多,可想馥城的監督與地方官員平日做事就是乾脆利落的。
這些文書送到王府,余南卿也不著急看,而是到馥城各個部門走上一圈,馥城的府衙,監督府,抓捕營,巡防營,城防督管,還有城中的各個私塾與書院,甚至是大牢,余南卿都是探了一遍。
之前蘇挽煙讓余南卿督查的時候帶上她,所以這會兒她跟在余南卿身後,一連奔波了好些天。
直到第四天的時候,余南卿還要到馥城外的軍營看的時候,蘇挽煙終於熬不住:「不行,我累了,動不了了,我不去了。」
夜晚,燭火搖曳,蘇挽煙累癱的趴在床上。
今天去水利部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昏昏欲睡,一開始她還蠻有興致的,越到後面她便越覺得無聊,果然,這種事真的不太適合她。
凡事都有餘南卿,她跟著去也實在顯得多餘。
余南卿疼惜的撫著她的臉:「嗯,明日我一人去便可,煙兒在府中好好休息。」
蘇挽煙清麗的眼睛透了一半:「要把所有的部門都探查一遍嗎?」
「只是例行巡視而已。」
雖然他來之前就已經了解過馥城,但那些都是很淺面的東西,往後要在這裡長居,他自是要先把這其中的模式與運行規則都摸清。
他可以不插手這些政事要務,但他一定要清楚。
否則何時被人鑽了空子都不知道。
蘇挽煙打了個哈欠:「本來還想陪陪你的,何奈我血條已告急。」
余南卿勾唇,輕拍著她的背:「睡吧。」
聲音就像清泉一樣響在耳邊,沉緩又十分好聽,蘇挽煙微微閉眼,沒一會兒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翌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