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許曇看向江恆,搖搖頭,「沒事的。」
畢竟她說的也是事實。
江家在京市背景雄厚,江恆爺爺靠房地產發家,成立瀾盛集團,現由江恆父親掌權。
論金錢,論資歷,許家本都高攀不起。
偏偏瀾盛集團旗下的家居公司工廠突發爆炸事故,虧損高達上億。
房地產行業日漸式微,試圖擴寬商業版圖的瀾盛集團投資屢屢失敗,目前沒有充足的現金流支撐起因事故而無法按期交付的龐大訂單量,瞬間被推上風口浪尖。
在江父為此事焦頭爛額時,許家帶著自家產能富餘的家居生產工廠上門了。
條件只有一個——江許兩家聯姻。
接到母親電話時,許曇還在為了製作糖畫而熬糖。
鍋里濃稠的糖呈現好看的琥珀色,像極了那雙狹長清冷的眼在日光照耀下的模樣,正是最適合畫糖人兒的時候。
可等她掛斷電話,鍋里的糖已經糊了。
那雙慣於畫畫的手在烹飪方面有些笨拙,簡單的熬糖許曇嘗試了兩個多小時,才好不容易得到一鍋能用的。
這通電話的到來,還是讓它廢掉了。
她沒有很難過,把糊掉的鍋一點一點用力搓乾淨,再次倒入糖和水,開大火,重新再來。
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曾經不敢奢望的事情竟然就這樣發生了。
雖然還是有些不太一樣。
許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帶著橙子味的冰汽兒很足,咽下後,喉嚨里還殘留一點淡淡的酸。
那略顯尖銳的言辭很快被熱場子的人所化解,氛圍重新變得熱烈,幾番說笑中,江恆被攛掇著上台唱歌。
他有些無奈地朝許曇道:「你在這坐會兒,我唱一首就回來。」
嗯。「許曇點點頭,朝江恆笑了笑,「你去吧。」
她雙手輕輕旋轉杯子,望向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的男人。
他儒雅隨和,五官和她記憶中的人隱隱有些相似,卻在氣質上大相逕庭。
那個人冷淡的面上總是帶著些鋒銳的傲意,不會像江恆這樣好說話。
如果今天被攛掇著唱歌的人是他,他大概會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五音不全,你要是內傷了,可不報工傷。」
當然,她也就想想。
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也許變了她也不知道。
江恆點了一首英文歌,曲調悠揚舒緩,搭配他溫潤的嗓音,很好聽。
這不是許曇第一次聽他唱歌。
她第一次聽江恆唱歌,是在三年前,也是在這樣的聚會上,但是當時引起她注意的,是聽見他同別人聊起另一個人的事情。
——「嗯,江祈今年過年還是不回來。」
——「家裡讓他和謝家的小姑娘見個面,他嫌煩,在國外躲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