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難以平靜的心狠狠一跳。
但他依然面不改色地問:「怎麼了?」
許曇搖搖頭。
她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夢裡,她看不見他,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來到最接近他的地方,喝著泛酸的橘子味氣泡水,看著僅有幾分和他相似的人,偶爾談論著和他有關的事。
這個夢很讓她難過。因為從始至終,夢裡的主角都只有她。
從開場到謝幕,都是她一個人坐在那兒,固執地演完這一場獨角戲。
可是被人叫醒的那一刻,她才發現不是。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夢。
也不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這一切不可思議地讓她想要一遍一遍地去確認。
「想聽你的聲音。」
她說。
心裡所有的情緒都被她映在眼裡,毫無保留地望向她情緒的出口。
在那一瞬間,江祈好像看見了曾經一直背對著他的身影忽然轉頭朝他看來,對著他一遍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說想要聽見他的聲音。
難以平靜的心突然就平靜了,塌陷成柔軟的一團:「想聽我說什麼?」
許曇也不知道想聽他說什麼,他說什麼她都可以。
可看見他依然穿著她親手縫製的中式西裝站在白色的牆面之前,她驀地就想起她送給他這套衣服的那個晚上。
那個讓她心煩意亂,最後求門無路又陰差陽錯地找上他的那個晚上。
回憶起當時的聊天內容,許曇輕咳一聲:「想聽你說,你愛我。」
眉梢微微上挑,江祈有些意外。
但他依然認真地朝她說:「我愛你。」
許曇最開始是有些不懷好意,給她建議的人和讓她四處尋求建議的人是同一個人什麼的,實在夠她尷尬好幾年了。
可是聽他說出這三個字的那一刻,她發現她除了想要逗他,也是真的想聽。
哪怕前不久她還在視頻里聽他說過。
許曇沉默了一會兒:「再說一遍。」
「我愛你。」
「還想聽。」
「我愛你。」
……
他不厭其煩地對她重複著那三個字,一張張被他親手包裝上的紙隨即又一張張地回到他的手中。
原先散落一地的絳色此刻都被他抓在手裡,在他想要扔進垃圾桶里時,許曇攔住他:「給我吧。」
江祈把手裡的包裝紙遞給她,又被她拉著坐在身邊。
那些包裝紙都被小心地拆開,每一張都很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