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則記憶里老闆簽幾個億的合同都沒這麼糾結。
事實證明,再大的項目和精緻盒子裡的對戒相比都不重要,轎車停進小區停車場,筆電文件還擱在后座,容崢只拎著個紙袋上了樓。
客廳的燈亮著,房間內照例收拾得一塵不染,透明花瓶里的香雪蘭開得正好,茶几上卻落了一瓣粉白。
手中的紙袋放在茶几,又順手撿起那片花瓣準備扔進垃圾桶。
咔噠——
走廊傳來一道開關關閉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軲轆在地板碾過的動靜。
動靜越來越大。
容崢疑惑,這個時間,周蕊華應該已經走了才對。
暗淡走廊走出一人,拎著行李箱的是許長悠。
捏著花瓣的指尖捻了捻,容崢默了幾秒才問,「回家?」
「對。」許長悠朝他彎了彎唇角,「奶奶走了,我就不繼續打擾您了。」
站在走廊外的女孩手臂清瘦,卻輕易拎起過大的行李箱,神色輕快地跟他說話,想必是很高興。
容崢走上前去拿她的行李,意識到他的動作後,她握著行李箱的手朝後錯了錯。
烏黑的瞳孔看著他,禮貌地清楚地告訴他,「我自己來吧
,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
她垂下頭,仿佛很艱難地說:「之後有應酬您叫我就行。」
兩人離得不遠,卻各自站在不同地板,中間劃開一道縫隙。
容崢視線從許長悠的臉側移到落地窗外的冬夜,深沉的幕布中落下片片白。
他心中模糊的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她明確地給出了。
是不願意的,排斥的。
就像北方的冬天會下雪,女孩的答案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許長悠覺得自己裝腔作勢的樣子實在有些可笑,可她也只能這樣,腦袋垂著,因為怕再多看他一眼就會流下淚來。
容崢乾脆地離開,許長悠輕呼一口氣,拎著行李抬起頭,卻見容崢已經站在了大門邊。
男人利落推開大門,冷風中側目看她,神態一如既往平靜。
不容置喙地開口,「我送你。」
是了。
許長悠悶悶想。
之前親密的種種,都是容崢在履行自己的義務。
成年男女擦槍走火,多正常的事。
路走歪了及時擺正就好。
許長悠吸吸鼻子,也儘量用平靜地語氣說:「謝謝您。」
她拎著行李先出門,按下電梯的下行鍵,容崢在身後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