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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心中腹誹,湘橋卻不敢出言反駁。她只是個下人,沒必要去掃公子的興,也沒資格對他說教,那些道理碰了壁他自然就會明白。

喝完了藥,又吃了幾塊桂花糕,雲笙有些睏倦地倚在床頭,很快就昏睡過去。

燭光輕輕搖曳,將她的身影投射在了雪白的窗戶紙上。

緊閉的房門被輕輕推開,發出了吱呀的聲響。徐陵踏著月色而來,手心裡握著一根翡翠芙蓉簪。

他滿含期待而來,進屋之後卻發現雲笙竟然倚在床頭睡著了。

昏黃的燭光落在她粉嫩的臉頰上,透著一層瑩潤的光,越發襯得她面白如玉、膚若凝脂。

徐陵看得眸光一熱,不由自主地抬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她的肌膚又白又嫩,像是剛剝了殼的雞蛋,卻又比雞蛋多了幾分滑膩,觸手生溫,像極了母親房中的那塊暖玉。

卷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層陰影,濃密纖長又根根分明。他記得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雖不似薛藜的丹鳳眼嫵媚,卻總是溫溫柔柔,莫名地讓人安心。

當他知道母親為他選的妾室是雲笙時,他心裡很是滿意。薛藜太過吵鬧,性子也有些驕蠻,而姚瑾太過沉靜,總讓人難以親近。

雲笙雖不如薛藜嬌俏,也不似姚瑾博學,卻有著恰到好處的安靜和乖巧,

且她容貌清麗,身段窈窕,又那般柔順聽話,日後定能讓他隨心所欲。

想到此處,他不禁意動神搖,熱切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張殷紅水潤的唇上。

手指從頰邊滑落,輕輕地摩挲起她的唇瓣。她的唇很軟,湊近時還能聞到口脂散發出的淡淡甜香。

徐陵喉嚨一緊,一股躁動湧上心頭,他眸光一緊,不受控地低下了頭,俯身就要吻上去。

可就在他貼近的那一瞬間,雲笙忽然睜開了眼。

看見徐陵不斷放大的面孔,雲笙嚇了一跳,當即抬手重重地推開了他的臉。

徐陵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了,既驚愕又遺憾。

「世,世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雲笙嚇得花容失色,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幾乎要蹦出胸膛。

「我想見你。」他說得很直白,眸光熱切得像是著了火。

雲笙被他看得心慌,垂在身側的手不安地捏緊。她才剛剛睡醒,又受了這樣的驚嚇,此刻大腦一片空白,幾乎無法思考。

見她一臉驚慌,徐陵緩緩握住了她的柔荑,嗓音低啞地說道:「上回送你的簪子碎了,我又重新訂做了一支。」

說著,他拿出握在手裡的那根簪子,滿含期待地送到了雲笙手上。

「這是我親自選的圖樣,用的是金玉坊最好的翡翠,雲笙,這樣式你可喜歡?」

雲笙的視線落在了手心裡的那支翡翠簪上,比起上回的粉玉,這根玉簪通體碧綠,成色極好,式樣也更精巧。

可即便如此,比起這貴重的簪子,她還是更喜歡徐溪送的那幅蓮池圖。

她眉心一動,眼波流轉,眸中閃過一絲喜悅,卻又流露出一股為難:「多謝世子好意,只是這簪子我不能要。」

「為何?」

徐陵眸光一滯,疑惑不解地望著她,先前的喜色已經淡去,眉峰不覺皺了起來。

見他的眼中生出質疑,雲笙喉嚨一滾,柔聲答道:「世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簪子太過貴重,郡主若是知道了,怕是更加容不下我。」

聞言,徐陵沉默片刻,眼底划過一抹暗色。

訂做簪子的時候他只想著要討雲笙歡心,並為想到黃歆會有什麼反應。那女人占有欲極強,還未過門就這般不能容人,若非父親和母親看重她的身份,他說什麼也不會娶那一尊大佛進門。

見徐陵默不作聲,雲笙借著垂眸的動作掩去了眼底的譏嘲。

「這簪子很漂亮,卻不是我該擁有的東西。」她苦澀地笑了笑,將手中的翡翠簪塞回了徐陵手裡。

見雲笙如此隱忍,徐陵心中再次起了憐惜。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臉,眸中滿是熱切和憐愛。

「委屈你了……」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面頰上,雲笙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可後背貼上床架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退路。

「能得世子這般看重,雲笙怎會委屈?」縱然心中慌亂,指甲已經陷入掌心,她仍舊強作鎮定地與他逢場作戲,露出了一個溫柔乖巧的表情。

「你放心,今生今世,我絕不負你。」他的臉越湊越近,雲笙甚至能聽見他忽然粗重的呼吸。

無名無份,他這是要幹什麼?

面對他逐漸逼近的臉,雲笙心頭一顫,滿腦子想的都是徐溪。

她要嫁的是徐溪,她不能和徐陵有親密接觸。否則日後鬧開,她定會被所有人唾棄。

身後已無退路,他的唇又已經近在眼前,避無可避下,雲笙眼一閉心一橫,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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