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會是徐彥?
這麼晚了,他怎麼會來這裡?徐溪呢?他在哪兒?他怎麼還沒來?
她心頭一震,連面上完美的笑容都生出了一絲裂痕。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來的會是他?難道是事情出了差錯?
看見等在蓮池的倩影是她時,徐彥也愣住了。雖然他也曾疑心過愛慕他的人會是雲笙,可真的看見她時,心中還是大為震撼。
月光下,少女巧笑倩兮,眸光盈盈,像是將滿天星辰都倒映在了她溫柔的眼波里。
她本就生的清麗,上了妝後,容色變得越發嬌艷。那一雙殷紅的唇瓣像是抹了層蜜,像極了枝頭成熟的蜜桃,泛著誘人採擷的水潤光澤。
徐彥心口一熱,莫名地生出了幾分燥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望著徐彥冷淡的目光,雲笙呼吸一緊,唇邊的笑意漸漸褪去。
蓮池這麼偏僻,徐彥絕不會無緣無故到這來。徐溪也不會莫名怯場,除非他沒有收到自己的信。
想到信,她眉心一跳,猛然間意識到了不對。
枇杷說過她將信給了湘橋,難道是湘橋出了岔子,弄丟了那封信?之後恰巧被徐彥撿到,他一時好奇才會到這裡來一探究竟?
越是慌亂她的腦子就轉的越快,試圖想出一個應對的辦法,好將此事給圓過去。
可就在這時,假山後頭忽然亮起了一片火光,緊接著便是一陣陣急促有力的腳步聲,雲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頓時生出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糟糕,有人來了!
徐彥的出現本就透著蹊蹺,若他真是無意中拾到了這封信,以他的性子是絕不會引旁人過來的。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要麼是枇杷送信給湘橋的時候被人盯上了,要麼就是湘橋那裡出了什麼差錯。
火光越來越亮,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她已經無暇去想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錯漏。
此刻她約的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能就這麼毀了名聲。
想到此處,她慌亂地走向徐彥,眸中滿是不安。
當假山後頭的人舉著火把蜂擁而至時,她心一橫,花容失色地撲進了徐彥的懷裡。
她驚慌失措地躲進他的懷中,柔弱的手緊緊地攀著他的腰,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漂在水中的浮木,怎麼也不肯鬆手。
鼻尖縈繞著一股茉莉清香,一陣風起,將她的秀髮吹到他的脖子上,擦出一道酥麻的癢。
他呼吸一顫,一股難言的躁動從心頭竄起,在胸腔內四處激盪。
火光照亮了整個蓮池,也照亮了他清俊的面容。
那群舉著火把的小廝全都愣在原地,滿臉惶恐地看著在池畔緊密相貼的兩人。
徐彥自綺思中回過神來,神色冷峻地看向了那群呆若木雞的小廝。
可他尚未開口,就見人群向兩邊散開,一身靛青色華服的陳氏面容冷肅地從人群後頭走了出來。
看見徐彥的那一刻,陳氏也呆住了。
「怎麼是你?」陳氏僵硬地愣在原地,面上滿是震驚。
聽到陳氏的聲音,躲在他懷裡的雲笙不禁渾身顫抖。她埋在徐彥胸前,嗓音發顫地哀求道:「郎君……救我……」
感受到她的恐懼,徐彥眸光一沉,垂落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輕輕地摟住了她的纖腰。
「別怕!」他的嗓音低沉有力,臂膀也很緊實。得到回應的雲笙心頭一顫,緊繃的心情瞬間得到了撫慰。
徐彥抬眸望向陳氏,眼神幽深晦暗。
「大嫂這是要做什麼?」
他的語氣很冷,眼底滲出森森寒意,冰冷得讓人心驚。
「我……」陳氏被他問得喉嚨一緊,幾乎要將捉姦之事脫口而出,可一對上他那不怒自威的眼神,就瞬間啞了火,什麼也不敢說了。
捉姦?當著一群下人的面,她這個做嫂子的怎麼捉小叔子的奸?
若她知道在此處偷情的人是徐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來這一遭。
就在她啞口無言羞憤無措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嬌柔的嗓音。
「母親,抓到了嗎?是什麼人膽敢在府里偷情?」
聞言,在場的眾人瞬間渾身僵硬。陳氏更是面色一白,眼底滿是懊惱。
這時,一個嬌俏可愛的少女走出人群,看見徐彥的那一刻,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三叔……怎麼是你?」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陳氏的嫡女,侯府的四姑娘徐婉。
見徐婉也來了,
徐彥看向陳氏的目光就更加陰沉了。偷情?原來她如此興師動眾,為的是來這蓮池捉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