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前,枇杷抬眸看向男子,畢恭畢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多謝大人相救,還望大人告知尊姓大名,待我稟明三爺,他定會親自登門致謝!」
「不必了,帶著你家夫人下車吧!」面對枇杷感激的眼神,男子卻表現得很平淡。
枇杷愣了愣,神色越發恭敬:「大人品性高潔,施恩不圖報,那就請受我一拜。」
說著,她屈膝朝男子拜了拜,隨後抱著雲笙走下了馬車。
看著她們進了侯府,男子才嗓音疏淡地吩咐道:「走吧。」
駛離侯府後,車夫疑惑地問道:「大人,您既然知道那是徐彥的夫人,為何還要救她?」
男子冷哼一聲,眼底划過一抹興味:「讓他欠我個人情不是很有意思嗎?」
「可相爺若是知道了,怕是會不高興!」
「那又如何?」男子散漫地答著,眼底划過一抹不羈,「我雖然拜入他的門下,卻並非什麼都要聽他的。」
聞言,車夫喉嚨一滯,無奈地搖了搖頭,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奔向了原定的方向。
回到侯府之後,枇杷立刻讓人燒了熱水來。泡入浴桶後,雲笙有過短暫的清醒,可很快又陷入了昏沉。
韓平請來大夫之時,枇杷已經將雲笙抱到了床榻上。
老大夫摸著她虛浮的脈搏,幽幽嘆了口氣:「藥性雖然解了,可她受了很重的風寒,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得用溫補的藥材好好養著,再輔以藥浴,好徹底驅除體內的寒氣。」
等大夫起身寫下藥方後,枇杷感激地將他送出門去,讓韓平親自去抓藥,自己則重新坐回了床前。
徐彥收到消息匆忙趕回時雲笙還沒有醒過來。
她虛弱地昏睡著,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搪瓷娃娃。徐彥眉心一沉,冷厲地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平派人傳去了雲笙落水的消息,卻並未說清緣由。
枇杷眼眶一熱,將車夫丟下她們及雲笙突發惡疾的事一一說出,末了,還提起了那位不肯留下姓名的好心男子。
聽了她的描述,徐彥的面色陡然陰沉下來。
什麼惡疾,那分明是下三濫的虎狼之藥。敢在公主的生辰宴上下藥,除了那刁蠻任性的郡主還能有誰呢?
可她是如何收買了侯府的車夫?大嫂呢?她是真的不知情,還是一早就和郡主沆瀣一氣了?
枇杷口中那位俊美的大人又是誰?
份亂的思緒不斷上涌,徐彥神色陰鷙地站起身來,扭頭對枇杷說道:「你好好守著夫人,我出去一趟。」
他沒說要去哪裡,可望著他陰沉的神色,枇杷心裡已然有了答案。
離開浮光院後,徐彥神色冷厲地去了薔薇院。
他進門之時陳氏正在和心腹紅袖說著話。見他氣勢洶洶地闖入,陳氏心頭一震,疑惑地問道:「三弟,你這是怎麼了?」
「我有話要問大嫂。」徐彥眸光陰沉地看著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陳氏心口一緊,屏退了一眾丫鬟僕婦,只留下了一個紅袖。
「你想問什麼?」
「大嫂可知是什麼人對雲笙下了藥?」徐彥冷淡地說著,看向陳氏的眸光異常犀利。
「什麼下藥?弟妹怎麼了?」陳氏眉心一緊,困惑地反問著,眼底滿是狐疑。
「今日在宴席上有人對雲笙下了藥,還收買了侯府的車夫,將她棄在了半道上。」
「什麼?」看著徐彥陰冷的神色,陳氏駭然起身,「竟有此事?」
看著她大驚失色的模樣,徐彥冷聲反問:「大嫂當真毫不知情嗎?」
瞥見他眼底的懷疑,陳氏呼吸一滯,倉惶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們一道動身,可臨出門時郡主又差人將我叫了去,我就讓弟妹自己先回來了。那車夫是侯府的家,絕不可能被人收買,這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見她神色坦然不似作偽,徐彥眸光微滯,冷聲說道:「此事我自會查明。」
說罷,他驀然轉身,腳步沉沉地離開了薔薇院。
「夫人,不會是郡主吧?」紅袖不安地看向陳氏,嗓音發顫地問著。
陳氏眸光一沉,眼底浮現了一抹深沉的憂思。
此事若真是郡主所為,只怕徐彥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鬧開了,這婚事又該如何繼續?
她心中一顫,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夫人,您要去哪兒?」
身後傳來了紅袖不安的詢問,陳氏眸光漸沉,語氣凝重地答道:「去松鶴院!」
若徐彥真的鬧起來,這偌大的侯府中也就只有老夫人能壓一壓他了。
第47章 紅顏禍水他不該那麼衝動
松鶴院內,氣氛沉悶到了極點。聽了陳氏的哭訴後,老夫人氣得額角抽搐,一抬手就砸碎了手邊的白瓷杯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