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你不用管我,快吃吧,等餓了我自己會找東西吃的。」
自章氏過世後,她就一直沒什麼胃口,許是天漸漸熱了,她開始有些厭食。
「這怎麼行呢?要不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明日再說吧,不礙事的。」見他一臉憂色,雲笙笑著說道,「我還從沒坐過船呢,改日我們去江上遊船好不好?」
「好。」見她心馳神往地望著江上,徐彥眸光一轉,眼底滿是寵溺。
回去的路上,望著街道兩旁林立的商鋪,徐彥忽然叫停了馬車。
「怎麼了?」
面對她疑惑的詢問,徐彥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在車上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他就起身下了馬車。雲笙好奇地撩開車簾,卻見他徑直走向了路邊的點心鋪子。
偌大的鋪子前擠滿了人,他穿著一身藏青色錦袍,神色溫潤地排起了隊。
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拎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油紙包,步伐從容地回到了馬車上。
坐穩後他緩緩拆開油紙包,獻寶似的將裡頭的糕點捧至雲笙面前。
「我買了你最喜歡的杏仁酥,快嘗嘗!」
白皙的面龐上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望著那雙殷切的眼神,雲笙伸手拿起一塊杏仁酥,輕輕咬了一口,眸中滿是感動。
淡淡的香甜在唇齒間化開,順著喉嚨滑入心田,一瞬間,整顆心都變得溫暖熨貼。
「好吃嗎?」
耳邊傳來他低磁的嗓音,雲笙緩緩抬眸,將咬了一半的杏仁酥送到了他唇邊。
徐彥配合地張開嘴,將半塊杏仁酥捲入口中。
他不愛吃甜食,卻也覺得這點心做得酥脆香濃,甜而不膩。
「好吃嗎?」雲笙仰著頭,一臉笑意地望著他。
「唔,還不錯。」他緩慢地嚼著,感受著唇吃間的香甜。
「那就多吃點。」說著,她又拿起一塊,含笑餵到了他嘴邊。
徐彥配合地咬住,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同樣也不忘給她餵食。回到徐府時,一包杏仁酥已經吃了大半。
臨近傍晚,晴朗的天空忽然暗沉下來。
徐彥與雲笙坐在屋裡喝茶時,韓平忽然出現在了門外。
「三爺,陸大人來了,說是有事要與您商議,屬下已經將他請去花廳了。」
「知道了。」
徐彥溫聲應下,起身之際,卻見雲笙有些神色倦怠。
「若是累了就先去睡一會兒,等用膳的時候我再叫你。」
「嗯,你快去吧,別讓他久等了。」雲笙溫柔地笑了笑,目送著他離去後,才緩步走到床前。
這幾日她總有些說不出的疲乏,今日尤為嚴重。
看著窗外昏沉的天色,她抬手招來紫英:「好像要下雨了,你把窗戶關上吧。」
「是。」紫英柔順地將窗戶關上,等她躺下後,又散下了床頭的紗帳。
剛躺下雲笙便覺得眼皮有些沉,閉上眼睛後,意識漸漸昏沉起來。
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緊緊地包裹著她,身體不斷地下墜,像是掉入了無盡的深淵。
天空布滿陰霾,轟鳴的雷聲陡然炸響,一場瓢潑大雨猛烈地灑落人間。
狂風大作,暴雨如注,聽著噼啪的雨聲,徐彥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見他幾度走神,陸祈不禁皺起了眉頭。
「徐大人,我方才說的事,你可有異議?」
耳畔傳來了他的質詢,徐彥眸光一斂,恍惚地轉過頭來:「你方才說了什麼?」
對上他迷惘的目光,陸祈不悅地抿了抿唇:「既然大人無心相談,那就改日再說吧。」
「也好。」望著陸祈眼底的不虞,徐彥拱手說道,「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說罷,他腳步一轉,匆忙地走出了花廳。
心口一陣陣地發慌,他顧不得撐傘,頂著大雨,慌忙地跑向了後院。
見他冒雨而來,紫英的眼底布滿了疑惑。
「三爺,您怎麼不打把傘啊?」
徐彥無視她的詢問,只神色焦灼地問道:「夫人呢?」
紫英愣了愣,而後柔聲答道:「夫人睡下了。」
徐彥緩步上前,輕輕推開了房門。
屋內光線昏暗,他走到桌前點燃了一支蠟燭,而後忐忑地走到床前,撩開垂落的紗帳後,雲笙沉靜的睡顏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