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你不要胡思亂想,大夫說了,只要你好好休養,半年之後就還能受孕。」
聽著他的寬慰,雲笙的眼淚越發洶湧,一顆心又酸又脹,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你休了我吧!我要離開這裡。」
枇杷的離去讓她悲憤不已,徐陵的軟弱更讓她徹底死心。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侯府,逃離這身不由己的境遇。
「不,你不能離開。」
徐陵憤怒地捏住了她的肩膀,殘忍地宣告了她的命運。
「就算是死,你也要和我在一起。」
徐陵的強硬在這一刻展露無遺。他讓人鎖上了院門,將雲笙隔絕在了這偏僻的院子裡。
香雪原是徐陵的貼身丫鬟,如今分派給了不受寵的雲笙,心中自然怨氣頗深。
一開始徐陵還會隔三差五地過來,可雲笙心裡存了怨恨,從不肯與他說話。
「你到底要賭氣到什麼時候?」
見她沉默地望著窗外,徐陵憤怒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桂花樹上開滿了鵝黃色的小花,明明是滿院的芬芳,她卻聞不到任何香味。
「雲笙,你說話啊!」
得不到回應的徐陵開始劇烈地搖晃著她的肩膀,明明很疼,雲笙卻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仍痴痴地望著窗外。
「你難過了可以跟我賭氣,可我呢?我的委屈又能和誰說?你以為我不傷心嗎?可再傷心我也不能休了她。雲兒,我那麼愛你,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
他說的很動情,雲笙卻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反應。
「你連看我一眼都不肯了是嗎?」
見雲笙無動於衷,徐陵悲憤地鬆開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個時辰後,那扇軒窗就被人用木板封死了。
唯一的光亮被奪走後,雲笙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昏暗。
看著她日漸消瘦的模樣,徐彥心裡充滿了無力感。
他很想幫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焦急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徘徊悲嘆。
消沉了兩個月後,她徹底厭倦了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香雪來送飯時,雲笙破天荒地叫住了她。
「我想喝一碗甜湯。」
香雪眉心一緊,正要開口刺她幾句,卻見雲笙拔下了腕間的玉鐲。
看著那隻白玉手鐲,香雪愣了許久。
那是新婚時徐陵跑了好幾間首飾鋪子才買到的鐲子,如今她卻為了一碗甜湯糟蹋徐陵的心意?
「請你幫幫我……」
望著她憔悴蒼白的面容,香雪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她接過鐲子,沉默地走出了屋子。
一炷香後,她捧來了一碗甜膩的紅豆湯。
「謝謝你!」雲笙接過湯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唇邊浮現了一抹久違的笑容。
「一碗甜湯而已,也值得你這麼高興?」香雪蹙眉看著她,眼底滿是質疑。
直到甜湯見了底,雲笙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受到冷待的香雪不悅地撇了撇嘴,很快就轉身離開了屋子。
徐彥也不明白她為何會向香雪討這一碗甜湯,就在他疑惑不解時,耳邊卻傳來雲笙悲涼的低語。
「父親、母親,很快我們就能一家團聚了。」
徐彥心頭一驚,抬眸時卻見雲笙已經拔下了發間的銀釵。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用力地踹開,幾個僕婦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見她握著銀釵,跑在最前頭的僕婦立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快,把人綁到薔薇院去!」
在她的吆喝聲中,幾個僕婦立刻拿了繩子將她捆了出去。
「你們要幹什麼?」她屈辱地質問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就這麼一路拖拽著去了薔薇院,一進花廳,僕婦就按著她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雲氏,你瘋了嗎?你竟敢對主母投毒?你可知道毒害皇親國戚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陳氏怒不可遏地痛罵著她,因為憤怒,甚至親自拿了鞭子抽打她。
劈啦啪啦的抽打聲迴蕩在花廳里,濃重的血腥味快速地蔓延開來。
「我沒有……」
雲笙嗓音干啞地辯解著,可陳氏壓根就不聽她的。
站在一旁的郡主倨傲地望著她,毫不掩飾眼底的嘲弄和惡意。
「母親,雲兒不是這樣的人,她不可能謀害郡主的!」
看著雲笙氣息奄奄的模樣,徐陵急得紅了眼眶。可他的維護反而激怒了一旁的郡主。
「母親,此事證據確鑿,您若不秉公處理,兒媳就只能送官處置了。到時候若是連累了侯府和世子,您可別怨我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