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鵬對林絮之從來不發表意見,長女是他的名片,是他的展示,至少在他傳統固有的思想里,林絮之的地位在這個家裡是不同的。
姚欣正是懂得這一點,才對林絮之如此恭敬有禮。
林絮之平時來林家也不會待多久,吃一頓午飯或者晚飯就走。今天也不例外,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了,今天家裡吃飯的人只有四個,林鵬、汪秀芝、姚欣、林絮之。
林圖南住校,哪怕他讀的是本地的大學,但能不回家就不會回家。而林婉今晚也不在家,她從小就很少出門,一向喜歡窩在家裡。
姚欣和林婉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接,卻意外接到了東山派出所的電話。
她瞬間變了臉色。
林家一行人趕到警察局時,第一眼就看到蹲在角落裡的林婉。
林鵬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略微腫胖的雙頰像魚鰓呼吸時一膨一縮,雙眼圓瞪,怒目之色十分令人畏懼。
他高高揚手,卻被姚欣強行拉住:「林鵬,婉婉是我們的女兒,我們回家再教育她,帶她回去好不好?」
她幾乎哭喪著臉哀求道。
「我沒她這樣的女兒!丟人現眼的東西!我以為你至少不會像你哥哥那樣行事張狂,沒想到你做出來的事情更不要臉!」
林婉沒見過父親這樣的怒容,她抱緊雙腿,畏畏縮縮地靠在牆角,一聲都不敢吭。
民警出面調解了一下,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本來面色陰沉的林鵬變得更加無地自容。
他們的掃黃工作本來就是例行檢查的,正好接到了匿名舉報電話,就檢查了興南路的幾家賓館和酒吧,到那家私人影院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對年輕男女。
阿隨本身的工作就處於灰色地帶,平時有夢花罩著,他們說出去還算是體面的服務員,就算警察來夢花檢查,公司內部消息也靈通。
林婉更是害怕,她哪裡見過這麼大陣仗,更沒有跟什麼警察公安打過交道,生怕被人知道。
當警察問他們是什麼關係的時候,兩人異口同聲說是男女朋友。警察又問他們是做什麼工作的,林婉剛高考完,還是個學生。
而阿隨表面是夢花的服務員,但做他們這行的,今天在這個場子做,明天去那個場子試房,除了團隊老大,很少會跟公司簽正經合同。所以他說無業。
警察視察了一圈,檢查他們的手機聊天記錄時,卻看到大筆的轉帳記錄,但他們都聲稱是男女朋友關係,情侶之間的轉帳是自願贈予,但他們看到大多都是女方轉帳給男方的,有兩千的,有五千的,還有八千的。
只是光憑轉帳記錄無法證明他們涉嫌賣淫嫖娼,但也很明顯不是正常的情侶關係,所以就將他們帶回了派出所做進一步詳查。
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阿隨不是本地人,父母不在煙溪市,而林婉的家境不錯,於是就叫來了林鵬。
只要有親戚朋友證明他們是情侶關係,其實這點轉帳記錄當不了呈堂公證,最多就教育一下他們,簽幾個字表示他們今後會發展良性關係就可以了。
但其實誰都門兒清,阿隨是幹什麼的,林婉是怎麼認識他的,他們在這段關係里都是什麼身份。
所以林鵬簡直怒不可遏,尤其是看到阿隨這樣一個黃毛小子時,他更可恨林婉丟了他的臉。
汪秀芝對林婉從來都不在乎,只是因為她跟林圖南是一個娘胎里的親兄妹,有林圖南這麼一個寶貝孫子,平日裡她對林婉還是會寬容幾分,但如果要拿林婉和林絮之作對比,她當然會選林絮之。
而當聽到林婉發生這種事之後,也跟著林鵬一起罵她,甚至於罵得更狠,傷風敗俗、下賤胚子等字眼配上她刻薄如老妖的臉龐,顯得更加薄情寡恩。
在這場鬧劇中,林絮之沒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在一旁觀看。及至他們帶走了林婉之後,林絮之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慢慢地笑了。
她坐了很久,也笑了很久。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還不多,空氣里充著一股冷冽的清香,新鮮得像是天空剛開一道縫,一整個白天的頭一道氣兒從天上傾瀉下來,神清氣爽。
文儒昱和張勝在街邊兩棵柳樹之間的板凳上坐著下棋,石桌上也正好刻著圍棋盤,縱橫各十九條線,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喜歡早晨來這兒一片溜達,下下棋,喝喝茶。
這裡離咖啡店並不遠,就隔了一條馬路,文儒昱經過時,張勝叫住了他,讓他陪自己下了幾局。
文儒昱執白子,失了先手自然落人一乘,只是到了最後,他不溫不淡地殺了一記「接不歸」,黑棋被打吃,無法接回,張勝的眼力沒他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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