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徵不久前還在因為失戀傷心,怎麼一下又對他表白,要跟他在一起了呢?他本就稀里糊塗的大腦愈發運轉不暢了。
但有一件事,他雖然之前一直懵懵懂懂鬧不明白,此刻卻已是無比確信,可以立刻說出口。
「我喜歡你。」白櫟說。
說完,見慕容徵不出聲,他又補充道,「我之前是不是也說過差不多的話?但含義是不一樣的。我對你的喜歡,是……是想要談戀愛的那種。是知道你喜歡白櫻,會很難受的那種。」
「等等!」慕容徵忽然大聲,「你剛才說什麼?」
「……我喜歡你啊。」
「呵呵,」慕容徵傻笑了兩聲,「哦,呵呵。不過我是想問,你剛才提到你妹妹了?」
「嗯,」白櫟問,「是因為她心有所屬,你才移情別戀,開始喜歡我嗎?」
「你在說什麼嚇人的話!我什麼時候喜歡過她?」慕容徵好像又精神起來了,「你到底在誤會什麼,一會兒說她喜歡我,一會兒說我喜歡她?」
在認識慕容徵以前,白櫟從沒有覺得自己特別笨。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的大腦完全轉不過彎來,整個雲裡霧裡,不知所謂,感覺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打開遊戲進入戰鬥的場景。
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他不得不以自己唯一篤定的信息為基礎展開思考:「可能是愛情讓我變得愚蠢了,你讓我糊裡糊塗的。」
「……」
「餵?」白櫟問,「你在聽嗎?」
「在,我在!」慕容徵說,「你方才說的都是認真的?你也喜歡我?」
「是啊,」白櫟問,「我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對嗎?」
「……對,」慕容徵清了清嗓子,又說一次,「對。」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通話一片寂靜無聲。
「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呢?」白櫟問,「我沒有經驗,不太清楚。」
「我們……呃……聊會兒天?」慕容徵同他一樣無措。
「還有三分鐘就一點了。」白櫟提醒他。
「那早點休息?」慕容徵提議。
白櫟握緊了手機:「……可是我有點捨不得掛。」說完,他又補充,「其實之前每次下線前,我都捨不得。想到要跟你道別就很難受,只是那時候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麼。」
「所以你才會說,覺得跟我相處感覺很奇怪?」
「我以為自己只是討厭你纏著白櫻。」白櫟嘀咕。
「我沒有!大多數時候都是她找我聊天的!」慕容徵趕忙強調,「我對她熱心是因為她是你妹妹!」
是這樣嗎?
白櫟打了個哈欠,思維變得愈發遲鈍,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匯不成具體的詞句,腦子裡蒙著一團霧氣。
慕容徵應該是聽見了他的哈欠聲,輕笑了一聲:「明天再聊吧?」
「哦,」白櫟閉著眼點頭,「好的。」
「那……晚安?」
「等一下!」白櫟猛地睜開了眼睛,「有一件事!我差點忘了!」
慕容徵高度緊張:「什麼?」
「我今天又沒有做晚飯,」白櫟說,「我們明天沒有午飯了。」
手機里傳來慕容徵鬆了口氣的聲音。
「那出去吃吧?」他對白櫟說。
「哦,好。沒別的事了,晚安,」白櫟說著,又笑著感嘆,「我現在好開心啊。」
掛了電話後,白櫟睡了,但沒睡好。
當他迷迷糊糊閉上眼睛,手機又收到了一條慕容徵發來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我從一開始就只喜歡你,只想追求你。我現在也
特別高興。明天見。
白櫟把手機貼在心口,後知後覺想起,方才電話里,慕容徵好像說過類似的話。
他說從第一次在學校見面就喜歡自己。
白櫟不明白誤會是從何時產生的,但他一向不是一個喜歡糾結的人。
反正他們兩情相悅,於是便皆大歡喜。
同樣是睡眠不足,白櫟的精神狀態卻比前一天好上不少。
早上來到辦公室,他驚訝地發現桌上擺著一杯咖啡。咖啡杯下面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白老師早上好,請喝咖啡。
落款端正地寫著「慕容徵」三個字,旁邊還陪著一個看起來有點兒傻的笑臉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