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低估了豫安的天氣。
推開門的那一刻,冷風呼呼鑽進衣服的每一個角落, 捲走了殘留的熱度。
豫安現在的天氣越來越冷, 夜幕低垂,月光稀薄。
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一個孤零零的人影。
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
他微微垂著頭, 明明他剛剛才到,明明岑梨一接到消息就下了樓。
可他現在給她的感覺。
卻好像等了很久很久, 十年如一日, 不曾改變。
很快, 周栩淮就注意到了, 抬眼望過來。
岑梨走到他面前, 雙手背在身後, 歪著頭看他:「等多久了?」
其實她就是客氣一下, 周栩淮卻說:「很久。」
岑梨立馬皺起眉:「明明我一看見你的信息就下來了, 頂多不超過五分鐘!」
岑梨將兩隻手合在一起, 勾了勾:「我已經準備好了,說吧,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
周栩淮賣起關子:「猜猜。」
「不會是把你自己當成禮物送給我吧,」岑梨思考了下,「也不是不行。」
「你這是做夢。」
周栩淮勾起嘴角,「閉眼。」
岑梨乖乖閉上眼。
「許個願。」
「為什麼?」
「哪那麼多為什麼?」
岑梨說出內心的擔憂:「我今天已經許過一個了,萬一老天爺覺得我貪心,不讓我實現怎麼辦?」
「那另一個——」
周栩淮彎下腰,伏在她耳邊,「由我來替你實現。」
老天不給你實現的願望,全部都由我來替你實現。
岑梨沒有言語能夠形容此刻的心情。
周栩淮怎麼這麼會!!!
她在心裡默念完後,提醒他:「我許完願望了。」
周栩淮握成拳的手在她睜眼的那一瞬間散開,岑梨被一晃而過的光芒閃了下眼。
他手裡正垂著一條綠寶石項鍊,即便現在處於昏暗的環境,依舊璀璨奪目。
「生日快樂,」他嗓音溫柔的不像話,「梨梨。」
岑梨好像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麼沒在手機上給她送祝福。
但她想親口從他嘴裡認證一下。
「你發的微博是什麼意思?手機上為什麼只有一句等你?」
「生日祝福當然要親口說。」
不在手機上祝福你是因為,想要親口跟你說這一句「生日快樂」。
岑梨的心頓時像煙花般炸開。
見她愣了神,周栩淮晃了晃手中那個禮物,「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岑梨點頭,提出要求,「你幫我帶上?」
「好。」
被鏈條接觸到的皮膚有些涼,大概是因為她現在整個人都激動發燙,所以感官更加敏感。
系好後,周栩淮幫她取出圈在裡面的頭髮:「可以了。」
岑梨轉過來:「好看嗎?」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飄起一片片雪花。
剛好這是豫安市今年的初雪,剛好她此刻跟周栩淮待在一起。
一切都剛剛好。
岑梨伸出手,接住飄零的雪花,看它漸漸融化在溫暖的掌心。
周栩淮幫她拂去落在肩頭的雪,輕聲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好看。」
岑梨略有不滿:「你怎麼遲疑了這麼久?到底是雪好看還是我好看?」
周栩淮依著她:「你好看。」
這讓岑梨想起之前高中時聽過的一個傳聞,一起看過初雪的人會永遠在一起。
當時班上的小情侶都很迷信,一下雪就蜂擁到走廊去看雪。
那個時候的岑梨十分不屑,甚至覺得大冷天跑出去吹風這個行為很愚蠢,待在有暖氣的教室里睡覺不香嗎?
但現在看來,以前她不信,是因為身邊還沒有出現那個人。
如今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出現了,她居然也開始祈求傳聞成真了。
「你聽過一句話嗎?」
周栩淮問:「什麼?」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岑梨看見他黑髮上沾染了幾片白雪,心想著等下融化把頭髮打濕了容易感冒,想幫他弄掉。
周栩淮卻制住她的手,要是弄掉了還怎麼白頭?
岑梨不知他心中所想:「?」
「你該回家了,」周栩淮催促道,「你哥已經站在二樓看我們很久了。」
岑梨:「……?」
該死的岑宋,又壞她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