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再忍一下。」岑梨只是看一眼他的傷口都覺得鑽心的痛,「你是不是很疼?」
她想,平時自己切菜被劃個小口都覺得疼。周栩淮這麼深的傷,一定很疼。
比她疼百倍千倍還要多得多。
周栩淮因為失血而蒼白的嘴唇微微勾起:「心更疼。」
所以別哭。
我見不得你流淚。
哪怕是為了我。
其實周栩淮現在心裡也很後怕,他沒有百分百把握能夠接住那把刀的。
如果他沒能攔住呢?
那她會怎麼辦。
事關乎岑梨,周栩淮不敢賭。
他不敢將岑梨的安危放在所謂的機率上。
身體的本能作出了反應,周栩淮選擇了直接擋在岑梨身前。
只有這樣,就算他最後沒攔住,那把刀也只會扎穿他的身體。
只有這樣,才能百分百保證岑梨不會受到傷害。
在她的安危面前,他來不及顧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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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眾被緊急疏散,持刀者被警車帶走,岑梨跟著周栩淮上了救護車。
醫生查看了一下周栩淮的傷勢:「傷口很深,得縫針。我現在先處理一下刀口,可能會有點痛。」
周栩淮平靜地靠在岑梨的肩上,岑梨捂住他的眼睛,自己也害怕的偏過頭不敢去看:「你要是忍不住的話,就咬我吧。」
周栩淮笑著答應:「好。」
他現在整個人都很虛弱,咬住她手側,力道很輕,不像是咬,更像是含吻。
醫生用鑷子夾起一團棉花,蘸取酒精,觸碰周栩淮的傷口。
純白的棉花很快就被鮮血染紅,強烈的痛感傳來,周栩淮第一反應是鬆開嘴,偏過頭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
岑梨聽見周栩淮發出的悶哼,看著鐵盤子裡紅色的棉團不斷堆高。
「對不起……」她說。
對不起。
因為我,讓你這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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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醫院後,醫生替周栩淮縫好傷口。
雖然他說打了麻藥不疼,但岑梨怎麼都不信,強烈要求他留下住院。
沒過多久,裴知春和謝南之也來了。
一見面,裴知春就抱著岑梨上下查看:「你沒事吧。」
岑梨搖了搖頭,「我沒事,是周栩淮有事。」
裴知春都快嚇死了,意外發生的太過突然,她趕來的路上一直在哭,「你沒事就好,他現在怎麼樣了?」
岑梨說:「縫了針,醫生說沒什麼大礙。」
謝南之走到周栩淮面前,十分讚賞的看著他:「好樣的,我們絕世好男人就應該這樣!」
裴知春給了他一下:「胡說八道什麼呢你。」
不過他們兩個不能在這裡久待,坐了一會之後就離開了。
岑梨能看出來周栩淮現在已經很累了,「你先睡一會吧。」
周栩淮問:「那你呢?」
岑梨握住他沒受傷的那隻手,將臉貼上去,「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
到了傍晚,岑宋接到消息後,先去公安局處理了一些事情,才趕來醫院。
為了不打擾周栩淮休息,岑梨輕輕合上病房門,和岑宋在走廊里交談。
岑宋已經調查過那個持刀的人了,將結果如實告訴岑梨:「他是白文心的私生粉,把白文心退圈這個事情歸咎到了你身上,想要報復你。」
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原因,也確實是讓人意外。
岑梨很平靜的問:「哥,那個人會坐牢嗎?」
岑宋說:「會。」
那她就放心了:「好。」
岑宋見她這幅模樣,心裡一股難言的滋味:「你今天也被嚇到了吧,我派了人在醫院附近,不會有媒體來打擾你們。」
他摸了摸岑梨的頭:「照顧好他,也要照顧好自己,這樣才不會讓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