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圖安珀爾總覺得這個人一眼看上去很會騎駱駝賣貨。
「埃布爾,」霍爾維斯瞥了那人一眼,語氣里有些不悅,「關於操縱時間的概念蟲,你有什麼頭緒嗎?」
「概念蟲?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埃布爾擺擺手,剛想反駁,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跳起來,嚷道:「天啊!是「某瞬」!我忘記給籠子上鎖了!」
他趕快掏出通訊器,緊急地詢問他珍貴貨物的下落。
而圖安珀爾從灌木叢中走出來,身上沾滿了細碎的小葉片。
霍爾維斯皺著眉幫他拈掉了大部分。
「埃布爾太粗心了,」霍爾維斯說,「他一路上都忍不住炫耀,所以「某瞬」的籠子總是打開的。」
埃布爾那邊已經聯繫了手下去找,紅莊園裡的工蟻們也終於有了事情做。
「天啊,霍爾維斯,別怪我了,我已經羞愧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埃布爾哀嚎道。
「是嗎,那怎麼不見你動作?」
「哦,哦,壞心眼的霍爾維斯……」埃布爾捂著臉,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靠近圖安珀爾。
他的動作輕又快,明明沒看到他怎麼邁動腳步,卻轉瞬到了眼前,圖安珀爾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埃布爾拿下捂住臉的手掌,露出圓潤的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圖安珀爾——
埃布爾長了一張天生帶笑的臉,非常討喜。
他的鼻頭圓潤,嘴唇飽滿,笑起來的時候臉頰肉堆砌兩道印第安紋,讓人聯想到可愛的貓科動物。
「嗨,陌生人!」埃布爾的自我介紹熱情洋溢,他自豪道,「我是埃布爾,是一個馬戲團的領班。」
伴隨著這個職位的脫口而出,他翻轉手腕,變出一顆紅鼻頭,揮揮手,紅鼻頭變到他的鼻子上,再擺擺手,紅鼻頭炸開成一朵小小的禮花。
禮花四散,埃布爾做了個演出謝幕時常用的挽手禮,然後抬起頭,期待地看著圖安珀爾,等待他為自己精彩絕倫的演出鼓掌歡呼。
但是迎接埃布爾的只有沉默。
圖安珀爾看看他,又看看霍爾維斯。
然後又看向埃布爾。
埃布爾滿懷期冀的眼神實在是難以忽視,圖安珀爾隱約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
圖安珀爾:「……「某瞬」又是個什麼蟲子?」
第34章
這句話讓埃布爾像是一顆迅速漏氣的氣球,瞬間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他的表情過於明顯,明顯到讓圖安珀爾莫名有些惴惴不安,道:「……我是真不知道。」
絕對不是因為欣賞不來埃布爾的表演而隨意敷衍或者強行轉換話題。
「「某瞬」是一種能夠借用時空概念的生物,」霍爾維斯道,「它能把自己的狩獵對象拉入未來的某一個瞬間,然後在這個瞬間把對方吞噬。」
「這是時,那空呢?」
埃布爾無精打采地補充:「……但只要你意識到你身處的這個時間線是不真實的,然後打破具象的時間,就打破了「某瞬」的規則,不再具備成為它食物的資格,它會隨意地把你吐在某處,這個地點一般在被捕獲的地點的附近,當然,也有被一吐吐在千里之外的特例。」
「某瞬」也被稱之為「預言」,因為破解方法廣為人知,所以危險性急劇下降,經過人工賽選培育之後,已經出現了能夠被用於私人養殖的品類。
埃布爾手裡的這隻「某瞬」就是他從一個落魄貴族手裡買過來的,他把這隻血脈已經被稀釋得差不多的千年蟲用於展示和表演。
說起表演,埃布爾又活潑起來,道:「哦,你們不知道這個玩意有多好用,我們的表演又變得賣座起來了!」
霍爾維斯不為所動,警告道:「如果這東西對你那麼有用,你就應該管好它,而不是讓它在我家橫衝直撞。」
埃布爾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有些費解道:「我承認我有錯,我沒有關好籠子,但是「某瞬」的弱點大家都知道,它幾乎可以說是最無害的千年蟲之一了,你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顯然沒有被包含在「大家」這個範圍中的圖安珀爾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他就不知道。
埃布爾視線落在圖安珀爾臉上,然後突然想起來確實是有人不知道的。
眼前不就有一個對「某瞬」一無所知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