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麼曇雅嘴上說這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卻還是幫圖安從青燈手裡騙來了這個邊夾。
曇雅也沒有拒絕,接過來,握在掌心,用指腹細細地撫摸邊緣。
「你不問我為什麼想要這個東西嗎?」
圖安看了一眼曇雅的臉,然後說:「你的劉海總是掉下來遮住眼睛。」
曇雅輕笑:「唔,就當是這樣吧。」
第92章
她起身,卻又頓住腳步。
「你還要多久才會睡?」
她問。
「我不知道,可能一會兒吧,」圖安低著頭說,「我不太困。」
「可能是因為氣味的原因,」曇雅說著,順手撿走了圖安放在椅子上的外套,道,「大鬍子不知道拿的誰的外套給你,陌生雄蟲的味道會讓你本能地產生排斥反應,亢奮到睡不著覺……我幫你把它拿出去,你再開個窗透透氣,應該一會兒就能睡著了。」
圖安有些恍惚。
說實話,他根本沒意識到那件外套上有什麼陌生雄蟲的味道。
但他還是說:
「謝謝。」
曇雅轉身離開,關門前,猶豫再三,還是低聲說了句:「晚安。」
走出圖安的臥室,曇雅把那件外套放進了洗衣機,回身的時候正遇到法布里在廚房熱牛奶。
法布里把熱牛奶遞給她。
曇雅接過牛奶,但還沒有喝,只是盯著杯子上方裊裊的熱氣。
霧氣瀰漫,讓她的面容有些模糊。
「你看上去挺喜歡他的?覺得他人不錯?」譚雅的語氣不帶任何多餘的感情,她冷聲警告。「別離他太近,也別和他交心,人是最虛偽的生物。」
法布里只是溫柔地注視著她,直到她飲完一整杯熱牛奶,接過空杯子,法布里吃吃地笑了起來。
「看來你真的累壞了。」
曇雅聞言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法布里哼著歌去了廚房,洗完杯子,她經過客廳,透過大臥室敞開的大門,看到小臥室的門虛掩。
門前的軟毛地墊上的纖毛上留下了非常淺的腳印的痕跡。
法布里微微一笑,在客廳的茶几上留下了一串鑰匙。然後轉身回了房間。
黑暗裡,某個角落,似乎有人輕微地嘆了一口氣。
房間裡,圖安換下了那身陪伴自己從「神棄牙」到「黑市」的衣服。
老實講,這是一套很奇怪的服裝。
乍一看是很正式的一套小禮服設計的制服。
但是仔細看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首先,西裝外套是廓形平直、沒有收腰處理的休閒款式,下擺呈異形設計,視覺上拉高了下半身。
內里的馬甲倒是貼身的,將白色內襯束縛得沒有一絲褶皺,但是也沒有按照傳統選擇白色,而是和外套相同的黑色,紐扣是低調的銀灰。
腰封,腰封是最奇怪的,黑色的緞帶寬而薄,勒緊之後更凸顯上面釘著的兩排銀色圈扣。
形似A形的黑色短褲,褲腿與膝蓋齊平,如果兩腿併攏,看上去更像是一條氣質內斂的半身裙。
這是一套既正式、又有些淘氣的制服,而且模糊身體線條、似乎是特意不作出性別之分。
翻過外套,領子的防滑邊里用淺金色的絲線縫了一個一個小小的H的字符。
而西裝胸前的口袋搭扣翻下去之後能看到一處專門用來別姓名牌的空位,那上面還有被別針戳過的痕跡。
毫無疑問,這是一套學生制服。
這是那個人給他的,所以這個H代表的是霍爾維斯?
上一個世界裡,霍爾維斯可沒有給他這樣的衣服。
真見鬼,他跑到山裡去犯下一起殺人案件的同時為什麼還要隨身攜帶自己的學生時代的制服?
圖安莫名笑了一下,真是有夠變態的。
不過拿都和他沒關係了,他不會聯繫霍爾維斯的。
他們在這個世界線里,就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