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母在上,為我的同胞開啟榮耀殿的門......他們也是您忠實的子民......」
「元帥......阿克斯元帥!不要,不要帶走元帥......不要!他們會殺了元帥!」
「不不不......」
「蟲母,求您保護少雄主......陪他長大,平安......順遂。」
......
雄蟲崽緊繃的面容在埃德溫一句句輕聲卻撕心裂肺的呢喃中慢慢顫抖起來,一雙極力保持鎮定的焦糖色眼眸掩不住顫抖,最終重重合上。
「系統,我怎麼才能救他。」
「任務目標不會有事,宿主,你要相信他的自愈能力。他是反叛軍的戰神——」
「我不關心他是不是戰神!」
塞拉突然對系統喊道,而後突然伸手蓋住了自己的眼,努力平復顫抖的呼吸。
「對不起,系統,想辦法幫幫他......他很難受,也很痛苦,我必須、必須幫他。」
「我知道首都星的醫院不會接收雌蟲,唯一能讓雌蟲獲得治療的只有邊境星的軍營,我等不及...沒辦法帶他去。」
雄蟲崽肉乎乎的小手捏成拳,睜開雙眼時,眼底滿是發狠的神色:「不行,我不能等,我現在就帶他去!即便教廷阻撓,我就殺死他們。」
「等等!宿主,請冷靜!」
系統的少女音突然扭曲,對已經下床叫來機器人的雄蟲崽怒吼道:「即便你去了邊境星也是沒用的,那裡的醫療手段還不如醫療艙!對於雌蟲來說自愈是唯一的出路,而埃德溫不會死!他的身體很強大,都是因為雄蟲信息素匱乏才導致的精神海陷落,你可以用精神觸鬚治療他!」
蟲崽的身體一僵,重新又迴轉,抱住了埃德溫蒼白的臉,像一隻包臉的貓貓一樣緊緊貼著他: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他聲音沙啞,腦袋終於冷靜些許,系統不想說話,甩給他一沓資料,他在腦海中一目十行,不久後,他的腦後探出上百根密密麻麻的精神觸鬚。
糾結在一起的精神觸鬚攪動著,互相牽絆著,爭先恐後地涌過來,而後卻小心翼翼地觸碰雌蟲漆黑的法絲。塞拉額頭也冒出細汗,他使用精神力的經驗實在太有限,大多數用來抽飛其他雄蟲的精神觸鬚,那確實是無往不利的,但是治療一個精細的、瀕臨崩潰的精神海?
他生怕出了半點差池,他的觸鬚和他一樣小心又膽怯,徘徊了許久才終於探入。
他「看」見了一片布滿粒子風暴的戰場。
雄蟲崽胖爪子下的雌蟲微微顫抖,雄蟲崽握住了雌蟲的一點兒指尖,在精神觸鬚的保駕護航下向風暴中心走去。
遍地都是機甲殘骸和看不出形狀的屍體,一個活物都沒有。黃色的土地被血水染成鮮紅,塞拉沒有停留,一步步向前走,觸鬚比他先一步聆聽到了活物的心跳。
沙丘後站著唯一的倖存者。
塞拉飛奔過去,漫天的觸鬚為他們撐起了一個不受粒子風暴干擾的空間。而其中,而這片看不見希望的空間唯一存活的,埃德溫的意識,正撐開他殘破的翅翼,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
他垂著頭,緊緊盯著地上擺著一隻金屬色的胸針。
塞拉瞥了一眼那半埋在塵土裡的胸針,伸出短手拾起來,而後走過去用精神觸鬚拍了拍埃德溫的肩。
「雌父,」蟲崽輕輕說道:「我們該走了。」
雌蟲嘴唇翕動,卻僵直不動。觸鬚外,粒子風暴更加激烈,埃德溫的面龐呈現一種失血的青白,背後的翅翼失去了能量流轉,蜷縮著垂下來。
塞拉咬了咬牙,他踮起腳尖,拼命用短短胖胖的手指勾住了雌蟲垂下的指尖,緊緊握住。
「我們回家。」
雄蟲崽面露固執,他仰頭望著無窮無盡的粒子風暴,焦糖色的眼睛在能力運轉到極致下,化作純正的墨黑。
「風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