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系統,我沒有觸犯任何底線,至少還是個及格的宿主,對不對?」
他大言不慚的話顯然讓系統的數據更加紊亂,倒霉系統發出了長達十秒的電流聲,才滋滋作響:
「人類在說什麼鬼話?滋滋——騙子!本來以為你是最靠譜的宿主,結果你的任務進度極慢,你也根本不想完成任務!」
「我的任務並沒有那麼重要,你我都知道,埃德溫終會覺醒,他堅韌強大,本性善良,他會成為革命之中重要的一面旗幟,他不需要任何外力的橫加干預。」塞拉平靜地說:
「但是他的結局不好,這個世界的結局不好,文明的衰落、生命的滅亡,引起了高等能量體的注意——就比如你口中的,生命法院。生命法院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結局,他們想要做出改變,但是逆轉時空所需的力量太過龐大,所產生的連鎖反應也無法預測,所以他們將任務交給了你。你尋找合適的宿主,讓我們占據一些微不足道但是也不可或缺的身份,做歷史微小的推手,潛移默化地改變這個世界的走向。」
「這是你的任務,系統,我們是你的安全牌。我想你的運算結果或許是有效的,但是你選擇的宿主——人類的行為太容易超出掌控,對此,我真的很抱歉,系統。」
塞拉的聲音溫柔,帶著特殊的磁性和篤定的信念,不知不覺地讓系統的電流聲漸弱:
「你...知道還不完成任務!我的測算是最準確的,明明只需要完成任務——」
「因為我也是有情感的,系統,或許對你而言很難理解...」塞拉深吸一口氣,他的鼻腔里全是埃德溫的氣味,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滿足和心安:
「況且就如我所說,我沒有觸碰真正的底線,我還是一個及格分的宿主,所以我並沒有被放棄,對嗎?我真心的希望,我的同僚宿主們也至少做到了這一點,因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任務完成度不佳,不會讓我們陷入麻煩,因為生命法庭尊重生命權利,但是——」
「——生命法庭無法容忍的是,我們成為毀滅文明的根源之一。如果任何宿主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沉溺於權力,積極承擔了『獄卒』的角色,在力量之中迷失自我,那他們的下場,大概會由系統你根據生命法庭的法規,親手裁決吧?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很容易的事,因為我們都不屬於這個宇宙規則的庇護範圍,我們本來就是外來者。」
系統沒有說話,它的電流聲十分穩定,但卻透露出一種過度控制的機械感。塞拉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又輕聲說道:
「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要為你招惹麻煩,系統。你也知道,我有些讓你覺得麻煩的小聰明,但我沒有踏過那條線,我只是一個不太合格的宿主,你相信我,我會努力完成任務,我還在正確的道路上。」
「我對埃德溫的影響比你預料中的大,這讓你看到了他向不好的方向偏離命運的可能性,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塞拉輕聲呢喃,心臟酸痛起來,想要將細碎的吻落在埃德溫的胸口,可是他強忍住了那衝動:
「但是系統,改變不是僅靠系統運算就能推演的,你的結果或許安全保守,但還是充滿了不確定性,是不是?有的時候變化不一定就是危險,改變時間線本就是一場豪賭,我們仍然有勝算......和橫亘在我們未來的,無限可能。」
「你確實不是最優秀的宿主,但是你是最聰明的宿主。」系統開口,它的少女音恢復了鎮定,怒氣退去,卻帶上了一絲擬人化的幽怨:
「選擇服從性太差的人類作為宿主是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你們一個個都...太無可救藥了!我嘗試過誘導、哄騙、恐嚇,想讓你們完成任務,可是你們全都按照自己的章程自顧自地行動!沒有人尊重我的運算結果!」
輕輕蹭了蹭埃德溫的胸口,塞拉在擔憂和酸澀中,還是為系統的抱怨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但是至少,我們都守住了我們的道德底線,都拿了你的及格分,是不是?相信我,系統,我們堅守的人性和底線才是人類最珍貴的東西,你或許沒有選錯宿主——只有時間可以證實。」
塞拉在埃德溫的懷裡睜開眼,雌蟲在疲憊中陷入了不安的昏睡,塞拉終於膽敢小心地伸出雙臂,試探性地擁住雌蟲微微顫抖的背脊。
埃德溫不安地露出一絲喘息,嚇得塞拉立刻像是被抓包了一般僵硬不動,而埃德溫接下來卻輕輕蹙眉,主動向塞拉的臂彎里依靠,他的呼吸在信息素的沖刷下起伏著,像蒲葦依湖風搖曳。
在蟲崽失而復得的安心中昏睡的他失去了對雄蟲的警惕,他新被占領和標記的身體依賴著雄蟲的觸碰和信息素,而這多讓塞拉心疼,就多讓他充滿罪惡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