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躬身引路,唐朝朝跟在後面,不斷打量著,看審堂的陳設也是有些年頭未置換。
除賦稅外增添雜稅,為何會如此窮酸。
難不成是財不露富?
一路上也未見到婢女僕役,反而看到一位婦人在收著衣服。
「你們這是。」
婦人上前,有些侷促,差役苦著臉道。
「夫人,他們是來尋老爺的。」
門口的對話,吸引了旁邊屋子裡的楊輔成,他推開書房的門。
長衫上帶著五六塊布丁,已經洗的發白。
有些枯黃稀疏的頭髮被桃木簪子扎著,個頭不高,身軀纖瘦,臉上帶著憔悴。
匆匆推開門。
「各位遠道而來,可是需要留宿本縣?」
楊輔成連連躬身,對妻子使了個眼色。
婦人快步進了主屋,拿出青色官服與黑色官帽。
「見笑了,孟縣簡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快速穿上官服,將官帽戴正。
唐朝朝冷眼看著對方穿完道。
「楊大人,孟縣如何落得這般模樣,你最好給我一個交待。
有人奏報,孟縣苛捐雜稅繁重,導致民不聊生。
在來時我也看到了,百姓大多身穿單衣。
你為一縣之父母,如此作為,你可知罪!」
楊輔成眼眶一紅跪地道。
「下官知罪。」
「如此說來,你確實知其中原由,且將事情始末盡數道來。」
楊夫人含淚跪下委屈道。
「貴人明鑑,老爺是冤枉的。」
「冤不冤枉還要詳查。
但在往年,孟縣應不是如此吧?」
不管眼前這位楊縣首,是清官,還是隱藏的巨貪。
治下民生不顯,百姓生活困苦,便已是無能。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這是最基本的事情,但現在即將入冬,雪都下了,大部分人還穿著單衣在外。
若是病了,十之七八熬不過去。
唐朝朝單手一抬,不遠處的竹椅便被吸入手中,邁步坐下,劍匣落地展開。
尚方寶劍插入青磚上。
「見此如帝親臨,若有半句虛言,我便取了你的腦袋。」
金色九龍盤旋劍鞘上,楊輔成趕忙磕頭道。
「天使息怒,此事還要從一年前說起。」
孟縣距離京城快馬五日,卻屬於淮北邊界處,山地多林,百姓靠山吃山。
不少青壯在成年後,都會選擇入伍從軍。
可近一年前,不知哪裡來了一夥流寇,他們藏在深山,不知其寨在何處。
每過月余便出來打家劫舍,周邊村落皆遭毒手。
不少家中女子也被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