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鈞懷翻動著拿到手中的報告:「他恢復的時間需要多久?」
王清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但他站在原地,沒膽子抬起手擦掉:「小少爺要恢復到原先的狀態,可能性不高。」
這還算是比較好的情況,更糟糕的狀況,王清沒敢提,他視線偷偷瞟過床上的祝明日。
當年從瀕死的狀態撐下來多活了二十年已經算是命大,現在沒有完全恢復的狀態下,身體再次被注射藥劑,哪怕能醒過來多半也是短命。
但這話他不敢當著陸鈞懷的面說。
「不高?那就有可能。」陸鈞懷翻動報告的手停住,抬眼目視王清,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毫無用處人的下場不需要我和你解釋吧。」
王清額上冒出更多的汗,還不等他回答。
門口卻突然傳來巨響,實木的大門被人用力打開。
陸鈞懷的眉頭皺緊,他不用抬眼去看就知道來的人是誰,除了祝逢大概不會有誰敢在他面前放肆。
他抬手示意房間內的人出去。
進入房間的祝逢臉色陰沉,得到命令的眾人自然不想觸霉頭,繞過屋內新出現的煞神離開,最後一人將門輕輕帶上,沒有發出絲毫動靜。
陸鈞懷暗嘆一口氣,還是看向來人:「我不是安排你去……」
祝逢一進入室內,目光接觸到床上的人時,上涌的怒氣頓時泄了大半,所有動作都被他放輕。
但聽見陸鈞懷的話,心中的怒氣和恨意再度翻湧,他冷嗤一聲,不客氣地打斷陸鈞懷的話:
「是啊,臨時安排一個長時間任務將我調走,過上幾個月再回來,您是會騙我明日生氣不見我,還是隨意找個理由再把我打發出去。」
他這句話說得連敬語都添上諷刺。
「祝逢!」陸鈞懷呵斥了一句,但隨即放軟了語調:「明日不會死,我會讓人治好他的。」
死這個字眼刺痛了祝逢,他逼近陸鈞懷,說話的語氣像是吞了桶火藥:「明日當然不會死,我和他只會死在你後頭。」
夾槍帶棒的話從祝逢口中吐出,陸鈞懷的眼神越來越冷。
「啪」
陸鈞懷收回伸出的手,語氣淡淡:「祝逢,少在我跟前發瘋。」
頭被巴掌扇得偏開,臉頰傳來刺痛的感覺,疼痛的刺激並沒讓祝逢清醒,反倒如同一波熱油澆在名為恨意的火焰上。
他回正臉,抬起的眼沒有光彩卻填充滿恨意,埋藏壓抑的恨意在此刻盡數展現。
作為祝逢恨意承接對象的陸鈞懷嘴角反倒勾起:「祝逢,你有什麼資格去恨呢?」
他打量著面前身高已經超過他的長子,話中不見父慈子孝:「明日變成如今的樣子,可是你的原因。」
祝逢不知回憶起什麼,眼中的恨意漸隱,逐漸被攀附而上的愧疚取代。
陸鈞懷瞧著他泄氣的模樣,扇人的手撫上祝逢臉頰上明顯泛紅的地方,靠近祝逢的耳畔,聲音緩緩響起:「我知道你恨我,但把你不該有的情緒藏好。」
他收回手繞過祝逢:「這點明日做的都比你好。」
祝逢沉默著站在原地,陸鈞懷離開房間前又回身提醒了一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做不該做的事。」他笑了一聲:「你三歲時就知道做壞事不能被發現,現在還越活越回去了。」
房門再次被開啟又關上,屋內只剩下他和祝明日。
祝逢向前邁開步子,站到床邊,他掃了眼心電監護儀的屏幕,屏幕上規律跳動的線條讓他的心安定了幾分。
視線移回床上躺著的青年,陽光從落地的玻璃窗前傾瀉而下,按照窗戶上的格子在他和祝明日周身烙下印記。
他往前靠近一步,進入祝明日的格子中。
祝逢抬手理了理祝明日凌亂散落在枕頭上的銀髮。
那雙和他近似的綠眸此刻緊閉,臉部也褪去血色,色彩淺淡的祝明日和白色的枕頭幾乎融合在一起。
落到祝逢眼中,勾起他過去的記憶,眼前的祝明日和過去生機微弱的祝明日重疊。
祝逢俯下身細心整理著祝明日的頭髮,因為動作垂落的黑色長髮在白色上留下突兀的印記。
他無意去撥開那糾纏的髮絲。
過近的距離使得耳側傳來不屬於他的呼吸聲。
他垂下眼,瞥見覆蓋在祝明日的臉上的氧氣面罩,隨著他的呼吸在氧氣面罩表面結起一層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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