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路漫漫被吵醒,是客廳傳來的聲音。
廳堂和大門口的擋風石不到半米之隔,離他們一號房非常近,動靜很劇烈,似乎有人想要把石頭推開,然後鑽進來。
外門那股力氣用的很大,推了半天也沒能從外面把石頭推開。
這種凹槽設計的洞穴十分巧妙,人在洞穴里,外面凹陷的缺口是由洞穴內一塊比缺口還要大一點的石板門擋住,石頭下方也做成了凹槽從里面往左推開石頭嵌進右邊存儲石板門的縫隙中,方便出來進去,上下留出空間可供呼吸。
路漫漫坐了起來,屋裡黑漆漆的,只有一盞老式的煤油燈放在桌邊,桌對面是未曾閉眼的伊淮。
兩人對視。
路漫漫先比了個「噓」的手勢。
伊淮點點頭。
她豎起耳朵仔細去聽,聽了會兒後發現聲音又沒有了,門口不像是有人停留的樣子。
路漫漫又沖伊淮搖搖頭,表示人走了。
她靜坐半晌,緩了會兒,剛要站起來,就又聽見了「欻欻」的聲音,近在咫尺。
這會兒,終於聽清楚聲音,路漫漫兩三步走向桌前,抓起煤油燈,緩了緩,猛地朝窗外照去。
石窗下面,兩雙磨破的手指緊緊扒住沿邊,這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女子,面目醜陋恐怖,衣不蔽體,皮膚褶皺一層疊著一層,她挺著大肚子,懷胎七八個月了。
此刻,正仰著被脂粉塗抹成白面饅頭的四方臉,嘴角划過詭異的弧度,嘿嘿笑起來。
但是整張臉卻掛滿了淚珠,表情哀痛欲絕。
煤油燈靠近些,她將這女人的全貌盡收眼底。
細細的眉毛,黝黑的眼影,艷麗的大紅唇,麵餅似的的臉……
這是島國的歌舞伎。
「外來人……「
「島沉沒……」
「外來人……」
「魚腥味……」
「人腥味……」
「燉一鍋……」
她眼裡的淚水越來越多,聲音也開始尖細刺耳,斑駁的妝面,讓路漫漫想起了墜海的靜子。
眼見著,歌舞伎試圖戳破漁網,將那張慘白的大臉貼上去,五官在漁網上擠變了形。
好死不活,路漫漫呢喃了句「絲襪套頭」。
剛想要站起來幫忙的伊淮動作一僵,又坐回原處。
路漫漫手裡的煤油燈靠得更近了些,都快要燒到漁網也不肯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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