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了蜷被壓在身下的手臂,懷裡的人也跟著無意識地動了一下。
解漸沉想要抽離的手又停了下來,他伸出另一隻手,探了探對方的脖子。
果然汗津津的。
昨晚睡到後半夜,景繁又起了燒,渾身發燙卻怕冷,旁邊就是一個現成的熱源,於是他本能地依偎著身邊人。
解漸沉被他的動作擾醒,摸著黑又給他餵了一粒消炎藥,看著他哼哼唧唧不舒服的樣子,默許了他貼近自己的動作。
只是沒想到一覺起來,他已經鑽到了自己懷裡。
解漸沉抬起胳膊擋了一下酸脹的眼眶,他也在低燒,昨天切開的傷口果然還是發了炎。
不過他沒猜錯的話,尚珏他們應該正在來的路上。
這個事件發展是上輩子沒有經歷過的,他和曲由白原本是能夠避開的,但最終還是因為景繁相逢了,來到這座島上也是因為他。
像他第一次莽撞又愚蠢地闖進他的視線里一樣,景繁生硬地擠進了他的命運里,並改變了故事發展的走向。
在他知道自己房間裡有埋伏的時候,他故意將景繁引了過去,目的是想借那些人的手除掉這個分外可疑的人。
敢只派一個人來對付解漸沉,那人的身手不會差,用來處理掉他綽綽有餘。
所以當景繁帶著應急燈突然出現在面前並幫了他時,說不震驚是假的。
解漸沉對於策劃的事總愛做預測,就像桌球遊戲預測目標球的軌跡一般。
但景繁猶如那天堪堪停在了洞口的黑八球。
出乎意料。
卻又讓他燃起了興趣。
就在他陷入沉思時,景繁突然在他懷裡翻了個身,整個人面對著他。
解漸沉被打斷了思緒,他側目看過去。
因為離得很近,他能夠在漸漸亮起的天幕中,清晰地看到他微微卷翹的睫毛和高挺得恰到好處的鼻樑。
如果摒棄其他的因素,他的長相確實容易讓人誤會成Omega。
睡得不算安穩,景繁在睡夢中癟了癟嘴,兩頰的酒窩如曇花一現。
他靠在解漸沉的肩膀上微仰著頭,呼吸輕掃過他的頸側,引起陣陣癢意。
解漸沉盯著他乾燥的唇瓣看了一眼,轉過頭盯著頭頂那塊完整的雲層,乾燥的喉嚨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喉結隨著動作艱難地上下滑動。
很渴。
從昨天開始,他們也只分著喝了一瓶礦泉水。
等景繁醒後,需要去林子裡接一些淡水出來燒開當飲用水。
走神間,剛剛還夢囈著的景繁悠悠轉醒,他揉著眼睛,從解漸沉的身上爬起來。
解漸沉動作更快地收回了手臂,所以當景繁困意散的差不多了時,旁邊人已經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