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在喉中的話只得咽下,趙行之艱難舉杯,「祝皇兄身體康健,福澤綿長。」
「願河山無恙百姓安居,願雲策早日找到知心人。」
這是趙懷風的祝福,也是他最大的心愿,趙
行之默默飲盡杯中酒一整晚都陪在趙懷風身側,直到敬酒後煙花燃起。
璀璨的星空被映得五光十色絢爛奪目,站在城樓上看煙花近在眼前,仿佛伸出手去就能夠到。
不知她們是否能看得到煙花,趙行之的目光飄向京城東南方向,那裡是梅映禾新置辦的宅子,這個時候他們一定在喝酒吃肉,小早一定做了許多好吃的菜,說不定還有有趣的遊戲和彩頭……
看著滿朝文武和家眷,唯獨許且沒有到場便知她們一定是幸福歡樂的。
煙火燃到一半,身邊趙懷風的身形晃了晃,趙行之趕忙扶住問:「皇兄可是方才飲了酒,要不要回去歇息?」
其實方才也只是兄弟二人對飲的時候趙懷風喝了兩杯,當真算不得多,只怕是身子實在疲乏難以支撐。
趙懷風點頭,眼神迷離已是說不出話來。趙行之忙命人抬來軟轎,親自護送皇兄回了寢殿。
路上的時候,軟轎內就傳來了輕微的鼾聲,李太監舒了一口氣:「陛下連日來勞累,怕是困極了。」
這是一句自我開解的話,趙行之點了點頭。
黑暗的甬道上起了冷風,這時候大家都在前殿熱鬧,連宮女太監都甚少能見到。
趙懷風送至寢殿內,宮人送來了安睡的湯藥和兩份肉餃。
趙懷風此時似乎恢復了些力氣,指著肉餃道:「這是咱們小時候最愛吃的豚肉餡的,除夕要吃水餃,雲策嘗嘗。」
香氣四溢,是熟悉的味道。
端起水餃,第一顆還未落入口中,那若有似無的藥味飄入鼻息。
「皇兄且慢。」眼看著趙懷風險些咬下,趙信之趕緊阻止,「還是先喝湯藥吧。」
這藥是方才李太監在殿內煎的,趙行之看在眼裡,沒有問題。
趙懷風無奈笑了笑,只得先喝了湯藥,可是喝完湯藥滿嘴苦味,哪裡還有胃口吃水餃,那兩份肉餃便被擱下了。
看著皇兄安睡,又請來太醫守在身側這才放心離去,臨走時帶走了那兩份有毒的肉餃。
冬日的夜風格外凜冽,可是心裡卻已然冰封。
要他命的人就在身側,只要他在京城一日那人便不得安生。
這樣冷肅的夜竟讓他想起了多年前塞外的那場戰役。
那時候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孩子,說是出去打仗,不如說是去散心。
趙行之仔細想了想,那時候自己不過六七歲的樣子,跟在大將軍身側,倒是讓大將軍十分忙亂地一邊指揮戰役一邊照顧他。他的兩個兒子都比他大上七八歲的樣子,經常教他舞刀弄槍,也是那時起在趙行之的心裡埋下了做武將上陣殺敵的種子,也是那一次他幾乎認全了所有的兵器,並且也挑選了自己喜歡的襯手的兵器。
從腰間摸出那把短刀,不甚精美的利器卻削鐵如泥威力巨大,這把刀跟在他身邊已經十多年了,還是當年將軍送給他的禮物。
趙行之習慣性用手指摩擦著刀柄頂端刻著的印章,那是將軍親自刻上去的自己的名諱,向立岩。
那次戰役並不難打,於趙行之而言既是一次新鮮的體驗也從此打開了他人生的大門。
生於帝王之家免不了爾虞我詐,可是趙行之是先帝最小的兒子,自然偏疼一些,這樣的寵愛卻為他帶來了嫉妒和傷害,原本那個天真率真的孩子在一次次顛覆認知的可怕經歷中逐漸變得沉默寡言,喜歡獨來獨往。
從前脫口而出童言無忌的少年,慢慢學會了反覆思量考慮再三最終緘口不言,他喜歡親近皇兄,可是現在他只能退避三舍遠離朝堂,不想皇兄起疑,不願為自己招禍,更不能成為有心之人離間他們兄弟感情的把柄。
如是想著,思緒在這夜色中猶如煙花般綻放,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只余那絢爛之後的灰霧,難聞的味道唯有他自己知道。
前頭便是永定門,這是出宮的路,趙行之不耐煩應付這樣的宴會,打算逃之夭夭。
人走在廊檐下,黑色的檐影遮蓋了身形,趙行之看到前頭幾名黑衣人扛著一個麻袋急匆匆出了永定門。
麻袋裡是人,而且是活人,趙行之一眼識破心裡納罕,是誰在這樣的除夕公然在宮中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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