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風一手支頤一手翻閱,正在看一份捐助案卷。
案卷很厚,上詳細羅列了今夏受災的地區以及捐助者的姓名,和捐助的財帛物品等,可謂周到又詳實。
帝王仍在仔細審閱,下端坐的二人垂眸飲茶,除了瓷器磕碰的輕微聲外,整個御書房寂靜得落針可聞。
這份卷宗趙懷風已經看了兩炷香了,仍舊沒有看完。
趙行之飲盡了第三盞茶水,一旁的小太監忙上前重新沏茶倒水。
坐在他對面的許且老神在在,慢慢地喝一口茶卻不急著咽下,雙目微合面無表情,似是在品味茶水的甘甜,又似在打瞌睡。
透過窗戶,能看到遠山上的落日,紅彤彤的好似鹹蛋黃,向大地鋪陳著金色的光輝。
那落日餘暉照入殿中,能將飄浮在空氣中的微粒看得一清二楚。
竟然連對面人的眉眼間都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色。
灼灼的目光被許且察覺,老大人掀開眼皮看向對方,俊逸出塵的樣貌,挺拔有型的身姿,儒雅風流的氣質,真是無一處不好的。
「好。」
趙懷風終於從那本厚厚的卷宗里抬起頭,眉眼中儘是滿意的笑容和得意的神色。
「今年這幾場賽事做得好啊,商戶們的心擰到了一處,這是戶部的功勞。」
帝王的目光落在許且身上,「老大人勞苦功高啊。」
許且的目光從趙行之身上挪開,面上露出暢意的笑容,起身道:「陛下過譽了,臣不敢領功,這些都是文大人辛苦操持,再加上商戶們的鼎力合作。」
趙懷風哈哈地笑著起身,虛扶了一把許且,三人共同入座後,道:「文明修朕已經賞賜過了,老大人作為戶部尚書自然功不可沒。」
說完又問:「朕還聽說今夏的許多活動、集市都源自一個叫梅映禾的小娘子,可是當真。」
許且點頭,「此女乃老臣義女,陛下說得沒錯,這捐助的銀錢財帛也好,物資藥材也好,還有那一個個精彩紛呈的集市活動和比拼,還有招募菜農入市場競爭等等,諸多想法都出自小女。」
趙懷風大為震驚,看了看許且又看了看趙行之,「此女怎會如此厲害,可是有什麼來歷或是高人指點?」
任誰去想也不會認為一個剛過及笄之年的小女子能有這般能耐。
「皇兄。」趙行之起身,「這位梅東家梅小娘子並非有高人指點,亦無名家為師,只是因為……」
他的目光從許且的臉上掠過,看到了老師殷切認可的眼神,遂更有底氣道:「只是因為她幼時家鄉遭難,父母雙親皆死於水患之中,和兄長相依為命沿街乞討的日子實在難過,故而發奮圖強有了今日的成就便也想給那些同樣遭受災難的百姓送去一點點安慰,支持他們挺過來。」
想起小早義無反顧的眼神和切入肺腑的話語:「我曾經淋過雨,所以想為天下同樣受災的百姓撐一把傘。」
這話被趙行之說出口,換來了趙懷風良久的沉默。
「是個有情有義的小娘子,心繫百姓自強不息,朕很欣慰。」趙懷風回到御案之後,提筆書寫。
帝王
親自寫就對於梅映禾的賞賜越了規矩,甚是厚重,但是他卻不以為然,「朕就是要賞賜這樣的忠義之士,明日宣梅映禾入宮,朕要親自見一見這位巾幗英雄,還有皇后壽誕之事想要同她商議細節。」
終於等到這一日了,宣旨官捧著聖旨帶著賞賜急匆匆奔梅映禾宅子就去了,身後許且和趙行之也從御書房裡走了出來。
夕陽將兩個人的身影拖得又細又長,時而分離時而交疊。
「東西都準備好了?」許且問。
趙行之點頭,「早就準備好了。」
他為了這一日等了好多年,手裡儘是當年冤案的鐵證。
「陛下當真會認嗎?」許且捋須,神情中似有擔心。
趙行之頓住腳步,「若是不信我便以這些年兄嫂二人謀害我的事換取小早爹娘的清白。」
許且定定地看著他,堅定,義無反顧。
須臾後,許且的臉上露出笑容,「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只是雲策你……」
「老師,我不怕。學生已經做好了失去一切的準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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