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目看到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龍涎香正包裹著她,雙肩被男人的大手牢牢抓住,再看自己卻只剩下抹胸和長裙。
「陛下,放開我。」
梅映禾拼盡全力掙扎,可藥力實在太大,她的那點兒力氣在趙懷風手裡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梅映禾終於明白過來,「堂堂帝後竟用這種下作的方法矇騙於我,你們……」
她聲嘶力竭,喊叫的聲音很大透過風雨傳至殿外。
趙懷風的耐性也已經到達了極限,一掌刀劈在梅映禾的頸窩處,小娘子瞬時癱軟倒在他的懷裡。
燭火躍動不止,趙懷風將人打橫抱起踩著薄紗和龍袍朝著床榻走去。
手中的小娘子是柔軟細滑的,渾身還散發著香甜誘人的氣息,簾帳被放下,趙懷風抱緊了懷中的珍寶……
這註定是一個風雨飄搖的夜晚,風吹雨打,好似老天在發飆。
夜雨下一個瘋狂著急的身影匆匆入宮。
那一日梅映禾見過帝後趙行之便想找皇兄將一切說清楚,可是臨近皇嫂生辰,李太監說:「這幾日陛下難得陪伴娘娘,王爺有什麼事不如等壽宴之後再說。」
如此,趙行之便只得作罷,心裡想著,好在這幾日皇兄都會同皇嫂一處,真有什麼想法也會等到皇嫂的壽宴結束。
雖緊張卻也知道目下小早是安全的。
可是今日壽宴結束後,他眼睜睜看著小梅周大廚他們離開皇宮,聽說小早又被皇嫂留在宮中,晉王殿下一顆懸著的心又提了起來。
午宴過後趙行之再次求見皇兄,李太監說陛下這幾日乏累正在御書房內歇息,趙行之沒有離去便等在殿外。
可是一直等到晚間仍舊不見皇兄醒來,一問才知又是去了皇后宮中,說是今日皇后生辰,晚膳帝後單獨用餐。
一切合情合理卻總讓他心中忐忑眼皮直跳。
跑去皇后宮中打聽才知梅映禾被安排在芳華閣休息,夜間燭火將人影照到窗戶上,趙行
之似乎看到了二樓有一抹熟悉的女子身影正坐在妝奩前拆發。
應當就是小早,無事發生便是好的。
趙行之站在雨中看了半晌,直到芳華閣燈火俱滅才轉身離開。
可是腳步卻在宮門口頓住,一直都覺得哪裡不對勁,趙行之突然想明白了,那燈火照映出的身影並不是小早。
小早從不會將自己打扮得珠翠滿頭,那女子分明妝扮得十分艷麗華貴,之所以讓他看著眼熟是因為那女子是他的皇嫂楊玉芳。
皇后娘娘本應在寢殿就寢,為何會跑到芳華閣歇息,那原本應該在芳華閣的梅映禾又在哪裡,皇后寢宮明明燭火灼灼,那裡面又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砸向趙行之,空中一道靜默的閃電照亮了他被雨水澆透的臉。
一切已經很分明了。
「帶著這個去調兵即刻入宮,若是有人阻攔格殺勿論。」
趙行之將手裡的兵符交給了佑安,「若是我有不測,兵符交到梅九籌手中,一切由他自行做主。」
他是手握五萬鐵甲軍的將軍,兵符從不離身,今日怕是要有一場血戰了。
夜雨中,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疾行在宮中的房檐屋脊之上,片刻便又回到了皇后的寢殿門口。
所有的宮人都等在門外,趙行之一眼就看到了李太監。
「王爺,您,您怎麼來了。」
李太監眼疾手快上前想要攔住趙行之的步伐,卻被他一把抓住衣領將人拎了起來。
「皇兄為何在此處?」
他雙眼燃著怒火額上青筋直暴,好似下一瞬便能吃人。
「陛下,陛下是來陪娘娘的。」李太監仍是那套說辭,「今日是娘娘生辰,陛下理應……」
趙行之懶得聽他廢話,一用力將人直接扔下階梯倒在雨中。
李太監被摔的「哎喲」一聲,嘗試幾次怎麼都爬不起來,身邊的小太監小宮女再無人敢攔,趙行之一腳踹開殿門。
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其中夾雜著淺淡的龍涎香和苦藥的味道。
灼灼的燈火將大殿照得通明,讓他的雙眼適應了一瞬才看到滿殿狼藉,破碎的龍袍和粉紗鋪陳在地上,交纏在一起,讓他心口一窒。
近在眼前的床榻上,紗簾後男人直起身一把扯掉帳簾。
映入趙行之眼前的是衣衫破碎鬢髮散亂昏迷不醒的小早,和同樣萎靡混亂的皇兄。
在返回的路上趙行之阻止自己的大腦去思考,他不願最擔心的事情發生在眼前。
小早是他的,誰都不能侵犯她。若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趙行之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是他將小早推薦到皇兄面前的,也是他這幾日的疏忽和愚蠢才導致了小早的劫難……
可是或許一切都是他的想像呢,或許這一切並不會發生。
眼前一幕讓他驚恐、憤怒,擔驚受怕牽腸掛肚的人此刻正在遭受別人的傷害。
「擅闖皇后寢宮,雲策你想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