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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行之笑了,「為何皇兄會有如此假設,為何皇兄就一定認定我會奪了你的皇位。」

趙懷風不語,燈火將帝王的影子投射在屏風之上,看上去蒼老頹廢了許多。

趙行之踱步至趙懷風面前,「皇兄不說我來說。」

那一刻趙懷風的眸中亮起驚詫的光,瞳仁中火光躍動。

「是因為父皇曾經下過一個詔書,本是立我為太子,而日夜照顧父皇的皇兄你知道了有這個詔書的存在便趕在我見到父皇之前,將詔書損毀,父皇彌留之際我都未曾見過他老人家最後一面,是你,以種種理由推脫,只為不要讓我知道那詔書的實情。」

「之後你又擅自改了父皇的聖旨,自己坐上了大位。」

趙行之鄙視著自己的兄長,「是與不是。」

趙懷風有些不敢相信,當年的詔書只經過他一個人的手,也是他親手損毀的,趙行之不可能看得到。

「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趙懷風怎麼都想不通,非要逼問。

趙行之仰天長嘯,「那封詔書是老師親手書寫,皇兄怎麼也不想一想,父皇都已經病得坐不起來了,又是如何能夠寫詔書呢,必是有人代筆,而那個人便是父皇遺囑的見證人。」

許且,趙懷風懊悔,早就覺得這個許且不同尋常,怎麼就把他給忘了。

「那,你又是為……」後面的話問不出口,趙懷風的眼神卻是迫切的。

「皇兄是想問我,為什麼不當場揭穿你的謊言,有許且做證皇位勢必是我的。」

趙行之苦笑,「那時候我天真地以為爹娘已逝,這世上唯有我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既然皇兄想做皇帝那便我退出,我讓給皇兄,因為皇兄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趙懷風淚流滿面,面部表情扭曲到變形,「不可能,你故意如此說就是為了讓朕後悔。」

「是,我相信皇兄,我信你會是一個好皇帝,會讓我安安穩穩過一生,可是我錯了。」趙行之搖頭,「我放棄的妥協的都是我太天真,受惠的人,皇兄你根本不懂得感激,反而……」

他聲音哽咽,聲嘶力竭,「反而三番五次要殺了我。」

那些年他的糾結、彷徨和無助導致夜夜睡不著,日日都在想,究竟為什麼他做到了這種地步,皇兄仍舊不願放過他。

這個問題讓他恍惚了許多年,從一個意氣風發陽光開朗的少年變成了少言寡語胡思亂想的人。

他討厭自己的變化,也痛恨皇兄的背叛。

「如今你要如何。」趙懷風已然瘋魔,狂暴地問:「你是想殺了朕奪走這本該屬於你的皇位嗎。」

見他不語,趙懷風威脅道:「你是有鐵甲軍,可是你別忘了,朕也不是一無所有,你若是敢奪走這皇位,朕就讓你此生再也見不到你心愛的人。」

「皇兄。」趙行之呵斥住他,「趙懷風,你若是敢動梅映禾一根手指,我趙行之就是做這天下的惡人也要將你拉下馬。」

第92章 火鍋烤串兒今日起他終於自由了。

大殿內燈影幢幢,趙行之丟盔棄甲,連長劍都被丟在一旁,雙膝跪在御座之下。

帝王佝僂著脊背,顫抖著親自研磨潤筆,紅著眼看了看挺身跪著的弟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終究是一聲嘆息之後,落筆成書。

草草幾行字,交付了這一世的兄弟情,自此便再無瓜葛。

這是一炷香前趙行之所求之事。

「從此脫離皇家,再與這姓氏家族無關。我亦不再是晉王而是一個普通的尋常百姓。」趙行之交了身份脫了族籍呈上兵符。

「只求一事,望陛下親立字據還向立岩全家清白,從此不再糾纏梅映禾。」

趙懷風難以置信,「只為了一個女子,你若當真不願,皇兄不再逼她就是,何至於此。」

趙行之抬頭看他,眼神堅定而決絕,「晚了,不止為此,我不想解釋,還望陛下成全。」

他改了稱呼冷了眼神跪地磕頭。

「罷了罷了。」趙懷風擦拭淚水,「莫要再磕了,朕依你便是。」

陛下親筆立的字據蓋了私印無可抵賴,交到趙行之手裡的時候,他原本冷肅的眉眼變得溫暖柔和起來,看著看著竟露出笑顏。

「你當真不會後悔。」趙懷風企圖勸說。

趙行之只珍視地看著那字紙不語。

「君子無悔,你當真如此記恨朕嗎。」

頃刻間帝

王仿佛蒼老了許多,趙懷風抬頭去看自己的弟弟,曾經熟悉的眉眼現在看起來格外陌生,「雲策,你會記恨朕嗎。」

這是帝王問出的最後一句話,望著趙行之的背影,倔強地想要一個答案。

趙行之頓住腳步回頭看他,明黃色的龍袍在燭燈的籠罩下壓上暗影,不甚明亮。

「不會。」他說,言語間盡顯輕鬆自在。

「真的嗎,朕不信。」趙懷風窮追不捨,「那你為何非要至此。」

「我不會恨你,因為我根本就不會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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