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倫像是沒有聽見,依舊自顧自的包紮。
兩個人再一次陷入相對無言的尷尬場景。
底下的亂鬥因為樹妖的暴斃更上一個台階,大家出手都毫無保留,即便青耕鳥盤旋在眾妖鬼頭頂,那濃濃的血腥味腐爛味還是一股腦的鑽進兩人的鼻子。
漸漸的,打鬥聲趨於減弱,雲方探頭查看,「嗯,打的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
張倫盤腿坐好,拍了拍青耕鳥的鳥背,「鳥兒啊,再飛兩圈,乖。」
青耕鳥果真就乖乖的繼續飛行,沒有下落。
張倫抬眼,看著雲方的眼睛,笑盈盈道:「沒保護好你,對不住啊。」
雲方喉頭一緊。
張倫又道:「我其實沒什麼想法的,只是想自己把事情辦好了,然後和你…嗯,去妖界也好,鬼界也好,縱然你是想去天界,我也可以陪著。我們可以日日在一起,賞日看星,飲雨聽風,快樂逍遙的。不過我還是高看了自己,好像我給搞砸了。」
雲方:「不用介意,我沒什麼……」
「我當年打上天界的時候,眾位仙家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都能一一畫下來。他們有鄙視我的,有厭煩我的,有恐懼我的,那都不重要,我當日只關心,誰能打,誰能打的過我,誰能攔得住我。不知道那日你在不在,我那動靜鬧得著實有些大。」
雲方輕笑搖頭:「我那日並不在,但是你的風采從別的仙家口中聽了許多,大體也能猜出那日的你是何其風光無限。」
張倫雙手後撐,頭微微揚起,哈哈大笑,「風光是風光,狼狽也是真狼狽。就像是你看到的,我如今成了一個小凡人。要不是那塊喜相逢,我可能至今還在張府做我的糊塗少爺。不會想起前塵,不會憶起往事,更不會和你有所牽連。小方方啊。我還能這麼叫你嗎?妖王大人?」
雲方:「隨你。」
「那就繼續叫著吧,挺順口的,也挺親切的。我本來想著時間長著呢,我以後可以慢慢的,慢慢的告訴你這其中的原委。不過看起來,我要是不快一點告訴你,只怕你要以為我一直在利用你了。那不行,我對你的心沒摻雜半點假,你要相信。」
「我信。」雲方笑盈盈道。
「那就好。只要記得這一件就好。小方方啊,還有一件你現在必須知道的事情。」張倫看了一眼漸漸有些透明的樟木王,加快了語速,「樟木王的根下有直達天界的通道。樟木王之所以能在這裡安穩的渡過百年無人發現,無鬼敢闖,是因為這道要命的結界。這結界的根兒不在這裡,在蕩蕩山。」
雲方一驚,「結界已破,所以是你打破了蕩蕩山的結界?」
張倫點頭,「我派了一頭凶獸去趁機撕了蕩蕩山的結界。看樣子它成功了。不過它沒有安全的返回來,所以我猜那邊應該有人將它給滅了。那凶獸我見過,非一般法力低微的小仙小怪能對付的。這也印證了我的另一個猜測。蕩蕩山一直有高人鎮守。你看這樹,此時已然若隱若現,估計那人應該是重新設置了新的結界。我們怕是沒法下去找通天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