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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身形極為瘦弱之人,由於身子朝下地倒在地上而看不清容貌,但粗瞧上去,像是個莫約不過二十歲的少年。

少年穿了一身單薄的白衣,其上雖無繡紋裝飾,但看著料子不俗,由此能猜出其家境尚可。然而奇怪的是,那白衣上還染著大片大片的血色,看著極為駭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方青整個人一驚,他先是下意識地以為這人是來討食的城民,於是當即後退了一步,下一瞬待他看清了些,卻又被這人的一身血色嚇了一跳。

片刻後待他緩和過來,這才又隱約看見,這人身下還抱著一團什麼,但因著護得太緊而看不清全貌。方青躬身盯了須臾,也只能看出是個毛茸茸的黃色物什,而並非是其他行人所拿著的飯缽。

那麼照如此來看,這人並不像是來討食的城民,倒像是……是受了重傷,從別處逃來的。

只是眼下他這一動不動倒在地上的模樣,很難看出他是生是死。於是方青先是猶豫了一下,接著才上前一步,伸手去探他的靈息。

可他剛才搭上那少年的脈息,還未來得及感知,那瘦弱的手臂便忽而一動,猛地抓住了他的手指——

竟是活人!

方青悚然一驚,正要抽回手,卻見那眼前的少年倏然抬頭,露出一張清俊的、沾滿血跡的臉,其上渙散的紫眸駭然地大睜著,一邊瞪著他,一邊又朝著他吃力地張了張口。

「救、救我……」少年的聲音細若蚊蠅,帶著因失血過多而造成的虛弱,「我……我是通靈殿少掌門……我是游祈……」

最後二字落下,染血的身影轟然倒地,方青驀然睜大雙眼,忍不住僵在了原地。

————

數個時辰後。

方青低著頭立在牆角,他身前是六道客棧的紅木矮榻,榻上躺著方才被他帶回來的游祈。身側則是他師父丁延堂。

丁延堂依舊如從前那般配著一柄長劍,卻沒戴額發配飾,只穿了一身再尋常不過的褐色衣袍。此刻他正傾身站在床側,一邊鎖著眉,一邊親自替那床榻上的東境少掌門療傷。

瑩瑩的柔白光亮在他指尖閃爍著,如同水流般淌遍身下人的周身靈脈,然而許久過去,那昏迷中的人仍是一動不動,使得那本就微弱的氣息愈發微弱下去,仿佛隨時都會斷了脈搏。

於是片刻後,丁延堂終究是妥協著收了手,一邊抹去額角的汗珠,一邊朝著身側的方青搖了搖頭。

方青立即會意,他欠身上前,輕輕將手搭在丁延堂的手臂上,攙著他一步一頓地出了客房,又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門。

屋外是一條悠長的迴廊,此刻四下無人,木色地面上落著熹微的晨光,顯得格外幽靜。

咔噠一聲關門的輕響之後,丁延堂站在門外,等著身側的方青一邊替他擦了擦鬢角的汗珠,一邊恭聲問他道:「掌門,如何?」

丁延堂看他一眼,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末了卻先是沉沉地嘆了口氣。

方青感到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頓了片刻,正猶豫是否該再問,卻聽得這時從左側的樓道口處傳來幾道腳步聲,有人踩著木質樓梯上了樓,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腳步聲不疾不徐地扣著,乍一聽上去,還不止一人。

方青下意識循聲看過去,果然望見有一男一女自那拐角處走了過來。男的莫約方過而立,束髮戴冠,一身蒼色長衫配一柄銀骨摺扇,走得步履生風;女的卻以面紗掩去半面,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雙狹長銳利的眸子,和滿頭雪白的長髮,一時分辨不出年紀幾許。

兩人一前一後不差半步,同時徑直朝著丁延堂走過來,看過來的神色皆帶著些凝重的意味。於是方青連忙收回視線,向後退了一步,站在丁延堂身後朝著兩人行禮。

「晚輩方青,見過孟掌門、白掌門。」

被喚作孟掌門的男子——孟生涯朝他略一點頭算作回應,接著便徑直將目光轉向他身前的丁延堂,朝他拱手一禮便開門見山地道:「延堂兄,我方才聽聞你的人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半大少年,自稱是游青涯之子游祈,可有此事?」

許是他的語氣格外急切,使得這話聽上去還帶著些叫人不舒服的質問之意。然而丁延堂卻並未介意,只朝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耳語般地朝著他低聲道:「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孟生涯一頓。

他神色微變地看向丁延堂,然而對方卻已經轉過了視線,先是朝著身後的方青附耳交代了句什麼,又轉身朝著自己這邊略微一示意,便逕自提步朝著樓道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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