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的叫她好要好好活著。
還有她的父親,她同母親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泥土所埋沒。大地將所有的一切都吞沒,在這片土地之上吃掉一個又一個的人。
「許家丫頭一個就可以了。」
「可我們還有幾十口人啊。」
許清江從噩夢中驚醒,抓著村長夫人的衣袖戰慄的哭起來。
「此事再說。」村長看向許清江,內心的惻隱之心顫動。
阿盤見他內心已然有這樣的想法,也會自己家去。
……
是夜。
「許家丫頭睡下了。」
「夫人,你說這丫頭真的會是阿盤口中的鬼嗎?」
「那丫頭就這麼點大,怎麼可能是鬼。」
「你還記得上個月她還抱著一籃子雞蛋來我們家裡頭嗎?」
那個兒童雙髫的模樣浮現在村長的眼前,她就那麼一丁點大。
村長垂下頭來思考。
是啊,就那麼一丁點大的孩子,為什麼要讓她孤身一人去往京城那等兇險的地方。
京城是什麼模樣村長最為清楚。
他便是從京城那等地方走出來的。
一生平平無明的呆在這裡多好啊。
「你捨不得送走她。」村長夫人看著村長的眼眸,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
二人夫妻數十年都最為了解對方。
他捨不得清江,但他確實需要那一筆錢財,他們村上已經沒有能買的東西了。
一窮二白。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什麼都沒有他甚至沒有辦法去叫人來賺一些錢財。
遍地饑荒,在外頭已經穿來易子而食的故事,然而那京都還在歌舞昇平。
想到這裡村長不由得一陣嘆息。
他能感受到,這個王朝,要完了。
是啊如今說不準便是上天在譴責呢!
「夫人,我們能上哪裡去有那一筆錢財?」村長痴痴的問道。
在夢中他也想著這件事情。
天下熙熙,無非便是利益。
他自然是不想送走清江,但是全村的人怎麼辦?這一整個村子都要餓死在這裡嗎?
村長夫人也是讀書人家,識得些許字,做些女工,要是安逸一些掙個女工錢還能養活,但是如今值錢的只有糧食。
人只有吃飽肚子才能想其他的事情。
「宮建白,我不知道。」村長夫人也是第一回 遭受這樣的情景,她都不知道因該如何面對。
她叫著村長的名字,茫然道。
如今的一切衝破著他們從前的認知,他們從其他城池來到這裡,最後確實這副模樣,他們也有些不甘心。
「夫人,讓我再想想。」村長無措抓著身邊人的手,不停的顫抖。
「抱歉。」村長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
他似乎才答應清江母親要好好照顧她的,初來這座村莊之時受過,太多他們許家的恩惠了,他真的很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