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打開錄像後交給二毛,指點二毛把鏡頭對準張子川那桌。
張子川猖狂慣了,更不懂穆夏用手機錄像的意義,還在說下流話:「媽的,你還挺識趣兒,穆開明他女兒,你叫什麼?叫什麼來著,我之前好像聽人說過。」他隨手給了身邊的黃毛一掌,「都他媽的幫我想想啊,這可是大小姐呢,賊他媽有錢,雖說他老子泡小姑娘吧,哈哈哈哈,誒,你爸那個小老婆有你大嗎?」
即便穆夏拽著陳青洲一隻手,陳青洲還是揮起了另一個拳頭,要朝張子川動手,張子川帶的那些兄弟都立馬起身,唯獨張子川得意地坐在那兒:「怎麼著,要動手啊,洲哥。」
穆夏用盡全身力氣把陳青洲拽了回來,氣得直打他,語氣也變得嚴肅:「你用點腦子行不行?非要我看不起你?」
陳青洲窩了一肚子的火,餘光瞟到金海在不遠處張望,像是打算上前又沒敢,他也被穆夏的話傷到了,負氣地坐在那兒不吭聲,不就是裝死嗎?她喜歡窩囊的,他就不說話。
二毛還在聽話地舉著手機,張子川那些兄弟也坐下了,嘴上罵罵咧咧的,穆夏壓根不為張子川拿穆開明的醜聞嘲諷她而動怒,已經是他們那個年紀不具有的心理素質。
她還笑著跟張子川說:「你說具體點兒,說我爸是吧,他現在要跟我媽打離婚官司,你可能不懂法,我好心給你講講,你說這種話,已經涉嫌侵犯我爸的名譽權了,萬一影響到他分家產,少了幾個億什麼的,我爸肯定不高興,你就遭殃了。」
張子川倒不是完全被穆夏給唬住了,但他知道自己惹不起穆開明,哪裡還敢繼續說,便開始騷擾穆夏:「行,咱們不說你爸,說你,我挺喜歡你的,你要不過來,坐我腿上,跟我喝幾杯,咱倆喝好了……」
穆夏從未覺得陳青洲那麼不成熟,一邊對付張子川,一邊還得卯著勁兒拉著陳青洲,時不時低聲呵斥他兩句,否則他立馬就要變成瘋狗。
「坐你腿上?喝好了然後呢?」穆夏問張子川。
「喝好了當然是去我家,那個,嘿嘿……」
不只是張子川,他那幫兄弟都跟著發出噁心的笑聲,穆夏卻像是根本沒聽到似的,陳青洲跟她離得很近,可以確定她連心跳都沒有加速,這種加速當然是出自害怕,她可是正面對著下流的騷擾。
「那個是什麼?你說清楚點兒。」
張子川頂著他那張油臉跟穆夏咬了個口型,穆夏點頭,收回了二毛拿著手機,卻並沒有關閉錄像,隨便拿著也能錄音。
「你現在涉嫌對我性騷擾,我手機里有證據。你別急,我明天就回家,到時候肯定有律師拿著視頻來找你,你要不吃完這頓就去籌錢?準備一下。」
張子川拍桌起身,衝上來還真打算對穆夏動手,陳青洲立即頂到穆夏面前,跟張子川對峙,個頭上張子川就輸了。
穆夏一點也不知道收斂,還晃著手機說:「你還要動手?我勸你要是打人最好打他們兩個,打我太貴了,我能告死你。他們倆雖然沒有我值錢,但這個事兒是因為我起來的,我這個人就是閒,還有錢,你看咱倆誰耗死誰。」
「操你媽的,老子沒錢!你告去!」
「我知道你沒錢,有錢你至於偷我鞋?」
「我就偷你鞋怎麼了?媽的,你還好意思提,你媽逼的陳青洲把老子對象都搞黃了,我他媽還沒跟你算帳呢。」
「這麼說你承認偷我鞋了?」
「偷了,咋的?」
「完了,你罪證更多了,我那雙鞋一萬塊,這不是小偷小摸了呀。」
二毛看得一愣一愣的,穆夏巍然不動,四兩撥千斤地就把張子川氣得跳腳,看樣子張子川肯定不敢跟穆夏動手,二毛底氣也硬了,挺直腰板說:「這太嚴重了,能直接報警了吧?」
穆夏點頭,用一副不在意地語氣跟張子川說:「哎呀,行了,我知道你生氣,要不你打他們倆一頓?我給你錄著,這也算消費呢。」
張子川伸手就要打穆夏的手機,他那幾個兄弟也看明白情況了,哪裡敢讓他打,趕緊撲上來攔:「別打,川哥,她手機肯定也貴。」
張子川罵罵咧咧,髒話就沒聽過,不情願地被按下,也沒再起來。
穆夏還在說:「手機便宜點,過幾個月出新款了,我也是要換的,你要不摔一下吧,不到一萬塊。」
張子川的兄弟都反過來勸穆夏:「妹妹你可別說了,咱趕緊吃串兒,各吃各的,各吃各的。」
穆夏這才收了手機,同時鬆開陳青洲的手,桌上的燒烤也有些涼了,蛋糕更是膩得難以下咽。她喝了一口沒動多少的啤酒,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冷聲開口:「陳青洲,我以前沒發現,你真的很幼稚。」
他竟然從她短短的一句話里聽到了後悔,因為他的幼稚,她後悔和他有過這麼一段。
陳青洲雙唇像是被封住了,怎麼也說不出話,二毛更不敢開口,默默看著。
下一秒,陳青洲起身就要走,臨走之前問她最後一句:「你不是不喜歡我?我幼不幼稚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