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來到縣衙門前,此時天色已亮,門外衙差連聲打著哈欠,瞧見賀歲安,趕忙閉嘴恭敬上前引去後庭。
還是昨日那處院子,空無一人。
「兩位在此稍等片刻,大人一會兒便來。」
「勞煩差大哥。」
「不勞煩,不勞煩……」
看著那衙差走遠,向禾雙手托腮,「你在城中名聲很好很多人巴結,連縣令大人都看顧一二……」
忽而感慨,賀歲安眉尾跳動一下,「向姑娘想說什麼?」
向禾低聲嗤笑,轉動腦袋看向他,「你在猜測我,不許我猜測你?」
看著她眼中閃動眸光,賀歲安勾唇,「好,若二月春闈姑娘願一同進京,在下便坦白。」
「哦?」向禾豎起大拇指,「一言既出。」
賀歲安這回知道如何做,抬手對上,「駟馬難追。」
兩人約定已成,向禾收回手片刻,那曾縣令便緩步走來,兩人起身相迎,「大人有禮,過早打擾還望勿怪。」
曾縣令擺手落座,「可是有什麼事?這大早的莫不是成兒發生了什麼事兒?」
「非也,」賀歲安雙手搭膝正坐,謙謙有禮,「有一事想問問大人,名喚正如民的男子,死於二十年四月,大人也有印象?」
「張如民?」曾縣令緊眉思索,「張姓……四年前……」
他手指點動桌面,面上依舊疑惑,「不大記得,可有什麼別的線索?許能想起。」
賀歲安側頭,向禾輕捏著下巴,心思著張如民定是對縣令有怨恨,不然不會針對曾雲清家人,而她爺爺還是個縣令,那只能是有罪之人,亦或者……罪人親人。
「唔……在二十年四月前,可有張姓罪人?男女皆可。」
「如此廣泛?」
向禾咧嘴笑道,「無法,實在不能斷定是何人,才來麻煩大人。」
縣令擺手閒笑,「無妨無妨,二十年四月前……先生很需要的話,不若本官去查查卷宗?」
「會不會越矩?」
縣令輕拍賀歲安肩膀,「都是小事,先生還能拿了卷宗不成?」
兩人連忙道謝,縣令喚來守在拱門的衙差,命其去尋卷宗。
一衙差端來茶水,賀歲安熟練煮茶。
向禾看著他的動作,眉目莞爾,「對了大人,昨日在私塾遇見曾小姐,看她臉色不大好,可是有……」
聽得此話,曾縣令長嘆,「這丫頭也不知怎了,近日脾氣怪異無常,整日待在房中不出來,真怕她憋出病來……」
說起孩子們,縣令似乎更健談些。
「本以為她愁著出嫁,誰知安了一門好親她竟是不願,也不知她到底要做什麼……」
向禾與賀歲安對視一眼,後拿起熱茶輕抿一口,「許是……姑娘家心事不好與長輩明說,大人不必過慮。」
「若是這樣還好,生怕她生了什麼不好的念頭來……」
就這段時日鬧的,曾縣令也不難看出,自己的孫女兒苦愁之事不簡單,但又不知該如何問,只能任之由之。
向禾也十分無奈,又不能明說曾雲清被鬼物纏身,只能讓他繼續愁著。
「大人,卷宗尋來了。」
那衙差將卷宗放在桌上,兩人一一翻看,耳旁忽而腳步聲又愕然止住,向禾猛然抬頭望去,只見曾雲清滿臉的錯愕,眼中布滿不信,噙著淚水咬唇。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背叛者,向禾心底喊道不好。
不等她想上前解釋,曾雲清轉身跑開,不消半刻消失在後庭內。
「清兒!」
向禾壓著卷宗起身,「先生你找一下,我去追曾小姐!」
「如何尋你!」
向禾摸出掌心鏡胡亂塞他手裡,「她倆會帶路。」
言罷,她已跨步去追人。
留下曾縣令滿目擔憂,「這、這是怎麼了……」
賀歲安手上不敢慢,「還請大人與在下一同尋找,得儘快。」
第70章
誤會
眼前遠處淡青色跑得飛快,向禾在後面苦追。
只是這曾雲清對城中路十分熟悉,知道哪兒人多,哪兒多攤位就往哪兒跑。
她倒是橫衝直撞地往前跑了,而向禾只能左閃右避,免得撞上人家的菜籃子,賠不起。
「嘖!」
向禾幾番追逐,每每曾雲清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她總能及時趕到,繼續追逐至下一個拐角處。
只是這樣太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