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再次啟程,就這幾天,向禾身上的傷都好全乎了,也就小腿肚上還有些隱隱作痛。
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窗外,吹吹散落的碎發,「還有多久……」
「不日便到,」賀歲安將自己外衫拍了拍,「前頭的馬車停下了,看看他們要做什麼吧,久坐不好。」
「行吧。」
兩人下了馬車,方才只看了一面的風景,沒想到他們竟來到一處空曠之地,青草盎然新意,清風拂過不覺寒涼。
前方齊信一臉歡快跑來,「賀公子,向姑娘,此處景色不錯,咱們下來暢聊一番?」
賀歲安不語只是看著向禾,待她環顧四周後點頭,幾人才過去尋了一處好地坐下。
他們或坐小凳或坐地,明明天氣涼著棉衣,還要扇著摺扇附庸風雅,向禾看著都擔心他們著涼。
她側頭垂眸看了一眼賀歲安,那把摺扇在腰間放得好好的,手上拿著茶具,這玩意兒刑寂時刻給他準備著,一天天閒著就擺弄。
也幸好這天兒夠冷,不然湊近都覺得熱。
隨著茶香冒出,向禾吸吸鼻子,「換茶了?」
「嗯,花茶。」
向禾撇嘴,這人老喜歡擺弄各種茶,不過還挺香。
看她神色淡淡,賀歲安倒上一杯遞給她,「這味遠客性溫,行氣散郁,你多喝些。」
她伸手接過聞了聞,輕抿一口,「你對茶頗有研究,最近看了很多醫書?」
這幾日在馬車上無聊,不說話他便看著書,瞄過幾眼。
賀歲安將身旁書本放在膝上,「看了些,博大精深。」
「不懂可以問我。」
「自然。」
兩人說著話,一旁的齊信咋都插不上話,聽他們聊到醫書,滿目好奇,「姑娘深黯醫術?」
向禾吹吹熱氣,側眸道:「略懂。」
看那他噌亮的眼神,向禾立馬將目光游移別處,抬手一指,「我過去那邊休息,你們聊不用管我。」
言罷便拿著大傘起身走過去,就在空曠的邊緣,倚靠大樹盤腿坐下,陽光正好灑落在身上,溫暖非常。
她將大傘橫放在膝上,雙手隨意搭上,微揚下頜看著上空,緩緩閉上了雙眼。
看她模樣,齊信更加好奇,「在下總覺得……向姑娘異於常人。」
正聞著茶香的賀歲安斂眸,「根據?」
目光一直落在向禾身上的齊信蹙了眉心,「賀公子不覺得嗎?她時常會獨自一人冥想,言淺意深,感覺……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賀歲安的目光隨之看過去,她沐浴日光下,平直的嘴角勾勒清冷,面龐平靜透著疏離。
眼前之人逐漸虛幻,好似隨時都會被日光同化,消散天地間。
或許這就是她,原本的她。
眨眼間收回目光,賀歲安仰頭飲下杯中茶,眼底伸出波瀾若隱若現,終是斂眸藏起。
——
——
馬車又行一日,午時抵達偌大城門前。
百姓們魚貫而入,官兵守在城門下,擺放著一方桌子,記下來往百姓,檢查所有人的行李馬車。
齊信他們的馬車先過去,他們會直奔京城內。
而向禾幾人則要去一趟城郊,賀歲安得去見見他的外祖父。
兩人下了馬車,官兵進去查看馬車,向禾的布包也被翻了出來,那小銅錢劍「噹啷」落在桌上,官兵一臉疑惑。
「這是……?」
向禾笑道:「覺著好玩兒,便弄了一柄小劍,若有問題可以解開。」
官兵擰眉不解,手頭一指黃紙,「那這些?」
「畫畫用的。」
「……」
這又是銅錢劍又是黃紙,旁邊還有紅繩之類,官兵嘴角抽了抽,這怎麼看都是術士用的東西,他斜眼將向禾從頭看到腳,一旁還有位儒雅公子,怎就跟這樣的江湖騙子同行……
最後啥也沒說,擺擺手繼續看下一個,「自己收拾好。」
向禾沒理會對方鄙夷眼神,歡聲應道:「好嘞。」
她連忙收拾好自己東西,再看官兵檢查賀歲安的行李,除了書本和衣物,旁的都是瑣碎東西,不一會兒便放行。
他們這些老百姓只能從永寧門進,兩旁百姓匆匆,或背或拉著貨物,往南大街趕去,那是外城的熱鬧之地,百姓們最喜去往那處。
而他們的馬車則走向南面,寬大平直的路走了好一會兒,後來到一處青草地,依山之下有一處湖水,湖中還有一座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