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禾橫手停下,眼前陰暗依舊,她回頭看了一眼刑寂的方向,還是方才那個位置。
「鬼打牆。」
賀歲安看著四周毫無變化,眼前那陰暗依舊,很是顯得突兀,「那是什麼?」
「不清楚,陰氣很重,」向禾把大傘放他手中,手在腹前結印,「路分左右,腳踏陰陽,陰道關,陽路開,急急如律令!」
五指扣著翻轉手心向那陰暗,霎時間大風驟起,呼嘯聲席捲地上落葉,如游龍般沖向那陰暗。
煙塵隨之而起,賀歲安拂袖在向禾面前遮擋,待風止後放下。
眼前那陰暗已經消失不見,向禾握著傘柄一轉,「四鬼去追。」
「是。」
四道陰魂從傘中飄出,直奔那陰暗消失之處,拐角便消失不見。
向禾往那邊看了一眼,轉身朝馬車那邊走去,「走吧,四鬼有可能追不上。」
「他們不會有事吧?」
雖說是陰物,但若對方更加強大,也不知會不會出事。
「他們輕易不會出事,就算真的有事,他們也能立馬回來傘中。」
兩人上了馬車,向禾將車簾扣上,兩眼一直看著外面,「皇城之外竟有如此邪物,不知是路過,還是在這城中有什麼……」
賀歲安聽得眉頭深鎖,「應當只是路過吧。」
「即便是路過也具有危害性,」向禾下巴抵著小臂看向遠處,「我現在對那邪物是真好奇,好想知道到底去了哪裡,又是個什麼東西呢?」
兩人坐在馬車裡沉默,追蹤而去的四鬼分散,在偌大的京城中尋找。
——
——
晨曦初破,微風穿堂過,帶著夜露的清涼鑽進窗縫。
向禾一身淡黃色素衣坐在床邊收拾布包,默默數著符紙的數量,再一一分類好放布包內。
此時房門被敲響,向禾連頭都不抬,「進來吧。」
房門沒有被推開,外頭響起賀歲安的聲音,「出來吃早吧。」
「就來。」
她將東西收拾好才起身出門,一走出來便是一處院子,這裡是賀歲安的住處,三面房屋一面攏了外頭一大片院子。
在眼前便有一方桌椅,上頭是冒著熱氣的肉菜。
賀歲安就坐在那處朝向禾招手,「日頭好,咱們在外面吃吧。」
「可以,外頭坐著暖和。」
院子裡有陽光照耀,吃飯都舒服許多。
四人圍坐一起,待賀歲安先動筷,刑寂與竹楠才拿起筷子。
「昨夜四鬼可有追上?」
向禾吸溜一口熱粥,「沒有,追了沒多久就不見了,應該是藏了起來。」
昨夜所見陰暗很大,甚至還能讓他們觸之不及。
向禾微抬眼眸,賀歲安那憂色映入眼帘,伸手夾根青菜給他,「這幾日多注意一下就是了,而且也不是來找的我們,隨他吧。」
那東西要是造次,一定會鬧出大事兒來,屆時多留心就是。
向禾看著周圍環境,這裡是城西最偏僻的地方,在他們的房屋與百姓住宅之間,立了一道牆。
而此處宅院坐立在山體之下,四周圍繞著樹木,就這一片空曠之地,清靜得很。
目光落在外頭那一大片空地,向禾突然想起向家村的家,眼前出現那金燦景色,還有田埂上熟悉的人,恍若昨日。
「想家了?」
耳畔聲音傳來,向禾微微一怔,低頭喝著粥,「只是在想,他們如今過得好不好。」
賀歲安將碗放下,坐得筆直,「寫信嗎?」
聞言,向禾一拍大腿,「差點兒忘了這事兒了!準備筆墨吧,寫封信回去讓他們放心。」
刑寂與竹楠已經吃飽,兩人各自離開忙活。
待兩人吃飽,竹楠端來筆墨布桌,向禾提筆思考半晌才落筆成書。
言語不多,只是交代當下安康,讓他們不用擔心,顧好自己就成。
她將吹乾的紙張放好,抬眸一看賀歲安竟也在寫信,「你要寫給誰?你家人不都在京城?」
賀歲安停下筆,拿起紙張吹了吹,「我總有好友的吧?」
「……也是。」
待他將紙張放好,竹楠已經在一旁等候,拿著信紙出了門。
「竹楠親自去送?會不會太遠……」
賀歲安起身引她走到外頭空地,「竹楠尋人去送,他輕易不能離我太久。」
身為侍衛,確實不應離開太遠。
「那今日咱們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