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她喚了一聲,握上向禾的手,整個身子撲過去,向禾不得不張開雙手接住她,在她抱住脖子的那一刻,賀歲安扶著向禾腰的手用力。
向禾踉蹌兩步抱住水月,賀歲安則在後穩著向禾的身子,才慶幸沒有一起倒地。
有驚無險。
向禾輕輕拍著水月的後背,「怎了?見著我咋還委屈了?」
耳鬢蹭了一下向禾的耳朵,水月悶悶說話,「姐姐……姐姐還未醒來……」
輕拍的手停住,慢慢將她拉開,與其四目相對,「發生什麼事了?回了鏡中應該能恢復才對。」
水月哭喪著臉,眼角滴落淚珠,「我也不知,姐姐一直未曾醒來,不過她的傷口倒是恢復了,只是一直不醒,我很擔心……」
向禾抬手擦去她眼角淚珠,輕聲寬慰著,「別擔心,你去把鏡子拿上來,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鏡花為了她,不惜用修為破壞符紙,被無慮重傷,於情於理,向禾都要救她。
更別說這麼些時日的感情,都已經當做自家人看待。
水月用力點頭,轉而飄身水下。
賀歲安回頭一眼,刑寂立馬將椅子拿過來,他便扶著向禾坐下。
「當心身子。」
向禾握著他的手坐下,眼中滿是擔憂看著水面,「放心吧,鏡花應當是沒事,我也費不了多大的力氣。」
賀歲安彎腰將掉在地上的杯子撿起,隨手放在刑寂搬來的桌上,「自那日回來,鏡花未曾出現過,四鬼也是。」
「四鬼只要不出來大傘,就會平安無事。」
「可你的魂魄離開後,大傘的威力已經全無,連卓辭都能拿起。」
眼中沉凝著憂色,向禾微微蹙眉,「因為當初製作大傘時,我下過咒約,只要是我魂魄離身,大傘感應不到我的存在,會自封威力,常人即便拿到大傘,也無法使用。」
聽她所言,賀歲安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緊緊握著不鬆手。
她連自己的後路都想好,最終還是回到這裡來,心底一定不好受。
想起昨日她哭得撕心裂肺,賀歲安就很擔心她會不會一時想岔。
手上力道有感,向禾側頭看他,眼中擔憂化不去,這眼神觸動向禾的心,她抬手覆上他的手背。
「我沒事,我……」
喉間哽咽了一下,目光沉沉望著他,「我回去了一趟。」
幾個字讓賀歲安眼中擔憂更甚,「你的現代嗎?」
「嗯,」話含在嘴邊化為嘆息,眼中噙著淚光,「見到了師父,師兄弟們,我們坐在一起說笑,最後卻告訴我,我本不是現代人……」
從她記事起,記憶中就是師父與師兄弟們,本以為只是經歷了一場奇幻之旅,沒曾想再重逢的時候,原來自己才是那個異客。
第222章
面見皇上
眼泛著淚光,眼中的不舍與悲痛,深深觸動著賀歲安的心。
他將人帶到懷中,指腹摩擦著她的耳鬢,輕喃著,「還有我在。」
窩在他的胸前哽咽,流下的淚水浸濕他的衣衫,可就是忍不住想哭。
命運總愛捉弄人,無知的人被戲耍到體無完膚。
她一心想要回去的地方,最後成了拒絕自己的地方,如何不悲傷。
懷中人輕聲哽咽著,賀歲安心疼得恨不得替她承受,如今也只能說著安慰的話,把胸口給她依靠。
哭了好一會兒,理智蓋過了感性,她輕吐濁氣緩過神來,直起腰身擦了擦淚痕,看到賀歲安胸前的衣衫,抬手擦了擦。
「不好意思,把你衣服都哭濕了……」
賀歲安將她的手握在手中,「不打緊,屋裡還有很多衣衫,隨便哭。」
向禾沒忍住破涕發笑,「哪有讓人哭的。」
「那你多笑笑。」
這話術簡直不
堪入耳,向禾用力抽回手側身不看他,不遠處飄蕩在水面的水月覷著眼,見她招手,才飄身而來。
「姑娘怎的哭了……?」
向禾抬手,「沒什麼,拿來我看看吧。」
明顯不想多說,水月識趣不再追問,將掌心鏡放她手中,「鏡中姐姐一直在昏睡,我喚不醒。」
向禾指腹輕輕摩擦著鏡面,鏡花的樣子出現在鏡中,蜷縮在樹下一動不動,身上的衣衫很乾淨,完全沒有那日的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