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年覺得神奇,這老爺子居然沒有變成怨鬼,若換作是他,自然要鬧得這屋子天翻地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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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父,你問這個做什麼?」汪媳婦眼睛紅腫著,她覺得自己不大體面,是低著頭說話的。
她也不知道陳鶴年為什麼單獨找上她,兩人坐在別墅外面的木椅上,她現在心情可不好,正渾噩著呢,而陳鶴年可不管這些。
陳鶴年直接向她問了汪老爺子下葬的事,他再問,任誰都知道不對勁,汪老大當時說得其實不細,人袒露信息的時候總是會藏起對自己不利的那一面,他想聽到更真實的,汪媳婦情緒剛剛跌宕起伏,不易撒謊,這正是他想要的。
陳鶴年執意問,汪媳婦也不好拒絕,只是情緒不高:「我公公確實是出的意外,那天我們都不在,他就坐在大廳里看新聞。」
陳鶴年問重點:「那吊燈是最近裝的?」
汪媳婦點頭:「是啊。」
「那是誰掛上去的?」
「是我老公啊。」汪媳婦回答,她看著陳鶴年,還有些要為汪老大辯解的意思:「雖然我也納悶啊,原本的燈好好的,他要掛著個吊燈上去,但其實也正常,我老公信玄學,家裡經濟困難了,他覺得這樣可以開財運。」
汪媳婦透著玻璃指了指大廳原本掛吊燈的位置:「那燈掛了一個星期了,是請裝修師父固定好了的,我們其他人坐底下的時候都沒掉下來過,我老公沒那麼聰明的。」
陳鶴年接著問:「老爺子出事之後,你們送進醫院了麼?你們是怎麼確定他死了的。」
汪媳婦回憶著:「當時地上很多血,我公公被砸到腦袋了,最先回來的是我兒子,他告訴我們人已經沒了,我老公和老二就把屍體先安置了。」
陳鶴年說:「你們沒有確定,就把人給下葬了。」
「難道我公公沒死不成?話也不能這樣說啊,」汪媳婦可不敢想像另一種可能,「家裡人其實也挺親的,我兒子也二十了,他難道在這種事上撒謊麼?」
陳鶴年笑了:「你似乎也不太了解自己的兒子。」
汪媳婦捏了捏眉頭,她噎住了。
「老大準備的吊燈,老二準備的棺材,那老三呢?」陳鶴年說:「他又做了什麼?」
汪媳婦想想就腦袋疼,「老三?老三他是下葬後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大吵了一架,他脾氣不好,愛摔東西,差點把屋子砸咯。」
「沒了?」
汪媳婦說:「我哪裡能知道那麼多。」
「行。」陳鶴年點了點頭,又問:「他愛錢麼?」
「什麼?」汪媳婦不解。
「你丈夫。」陳鶴年說,「你說你們家破產了,可我看他卻有錢得很,你應該能察覺得到的吧,他什麼時候變了一個樣,不再擔心錢的。」
汪媳婦愣了愣,她的表情已經告訴了陳鶴年答案。
「一個貪財,一個好色。」陳鶴年明白的可不少,他看了汪媳婦一眼,「你去給我做頓飯吃,然後就走人吧。」
「為什麼?」汪媳婦說:「走去哪兒?」
「不要留在這裡,去哪裡都行。」
陳鶴年說:「我想你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過段時間留意一下夫妻名下的帳戶,沒準能收到一筆財富呢。」
汪媳婦是個聰明的,她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和鬼做交易的人,結局是什麼?」
汪媳婦沒想好奇的,可陳鶴年已經彎身湊到她面前,既冷靜又帶著一點玩味兒,笑著說:「那可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他的眼睛和瑪瑙一樣,划過一道橙黃色的光。
汪媳婦被這一看,都慌了神,姣好的面容卻和毒蛇一樣可怕,他像是威脅又像忠告,露出一個坦然平靜的微笑,不乏冷漠地說:「節哀順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