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黎看著對岸說:「離開久了,好像就不屬於這裡了。」
「是嗎?」
「等你出去念了大學再回來就知道那種感覺了。」霍黎說。
夜晚江邊風大,趙瑧言從左弈書包里翻出帽子,左弈見他有幫自己戴的趨勢,趕緊從他手裡奪過自己的帽子。把劉海往後撩起,戴上。
霍黎的注意力還在對岸,沒注意到他倆的動作。
「其實不用念大學,我已經知道了。」左弈說,「我曾經離開這裡十年,這種感覺比你早知道,也比你深刻。」
霍黎轉頭,用眼神詢問他。
風打在左弈臉上,他說:「小學被送到上海,直到高中外公病重,又被送回來。」
「我記得你說過,你小時候就認識趙瑧言了?」霍黎的視線在兩人間徘徊。
「那是我離開之前的事了。」左弈說。
一艘遊船從他們面前駛過,三個人的臉都被船上的燈映成藍色。
霍黎轉身,背靠著石頭做的護欄。
安靜時能聽到江水拍打岸邊積石的聲音。
「我怎麼沒聽趙瑧言說過?」霍黎看著趙瑧言問,「你把人家忘了?」
這問題問的……
趙瑧言說:「沒忘,就是覺得沒必要跟你提起。」
左弈別過臉偷笑。
「你們真是,一個個都到叛逆期了,還能不能好好聊天。」
趙瑧言解釋:「白爺爺把左弈帶到工廠玩,我只見過他哪一次。」
霍黎一怔,「白爺爺,你爺爺是白興華?」
「是我外公。」左弈糾正他。
霍黎又轉身望向江對岸,眉心蹙了蹙,不知在想什麼。
左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認識他。」
霍黎連忙搖頭,「不認識,就是聽我爸提起過。」
他喃喃道:「渝江真小。」
話題到這裡突然停止了,三個人沒有再說話。
趁霍黎沒注意,左弈用手肘碰了碰趙瑧言。
趙瑧言:?
左弈:怎麼了?
趙瑧言搖頭。
「你外公現在怎麼樣了?」霍黎突然問道。
「他已經走了。」左弈沒提他走的時間,因為那個時間對於霍黎來說,也同樣特殊。
霍黎一怔,片刻才開口:「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