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趙瑧言在辦公室門口一句不落全聽到了。
他一進辦公室,何憲知和其他老師馬上轉移了話題。何憲知辦公桌上放著學生的名單,他看到左弈名字旁邊被打了一個星號。
趙瑧言惦記這事好幾天,今天正好提起來,他說:「他怎麼說?報名的資料該準備了。」
「我哪有什麼要準備的,無非是把最近一年的考試成績讓學校開個證明罷了。」左弈說,何憲知那張名單左弈也瞟了一眼,趙瑧言的名字後面跟了一大串獎項。
筆在他手上轉了好幾圈,他還等著趙瑧言接下來的話,沒想到對方張了張嘴,只給他留下一個「嗯」。
嗯?
嗯就完了?
無緣無故問起何憲知是不是找過他。
左弈的好奇心被他勾起來,他卻只是放了個鉤子在哪兒,人卻跑了。
直到放學左弈也沒等到趙瑧言後話。
兩個人收拾好了書包,一前一後出了教室。
各懷心事走了一路,走到無名巷口才發現他們都沒繞道走小路,而是走原來那條回家的路。
潛意識總是不經意驅使著人的行動。
左弈跟著趙瑧言進了居民樓。
趙瑧言剛踏上樓梯的一個台階,轉頭面無表情地問跟在身後的人,「你要跟我回家?」
左弈直接問:「晚自習的時候你想說什麼?」
趙瑧言把腳收回來,跟左弈面對面,身後的樓道的燈亮了又滅。
「左弈,你有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左弈:「?」
趙瑧言:「打架是為了朋友,考回年級前五是為了你外公,還有之前故意把年級第一的位置讓出來為了、為了讓我高興,還有你要跟我報一樣的專業一樣的學校。」
左弈挑眉,問道:「你是擔心我考不上啊,放心我——」
「我知道你能考上。」
「那不就行了?你擔心什麼?」
趙瑧言擔心什麼?其實左弈根本輪不到他擔心。也許是林曼那句「憑什麼輪到你頭上」,又或者更早的時候,高一高二時聽到更不好聽的話。
「你不是知道誰把監控視頻傳出去的嗎?」趙瑧言說。
左弈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才想起來他們還不是特別熟悉的時候他就告訴給趙瑧言聽。
當時腦子一熱就說出來了。
「算了。」左弈咬了一下上嘴唇,「憲哥說會幫我把處分消掉的。」
「真的?」
「不信你去問憲哥。」
「我信。」
見趙瑧言繃著的臉終於松下來,左弈說:「我回家了。」
「等一下。」
一樓樓梯下面的三角空間,被居民用來堆放雜物,廢棄的自行車橫在最外面,沒有光的時候這裡成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左弈被趙瑧言逼得後退了一步,被自行車絆了一下,直接坐到了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