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弈有些不放心,他記不清當時下手重不重,問:「很嚴重嗎?」
於橋沒好氣道:「都掉了兩顆牙,你說呢?我知道你膽子大,但沒想到你竟然放肆到在學校里都敢打架。我記得你還有個處分沒消吧。」
最後一句話像把鋒利的刀,直直地往左弈的心口上捅。
左弈垂眸片刻,直接走出於橋的辦公室,也不管於橋在後面嚎:「左弈,我好歹是學校的老師,你就這個態度?!」
學校里的黃桷樹又飄了一地落葉,有一片落下來,輕輕地砸了一下左弈額前的劉海,划過他的鼻尖,左弈伸手接住了那片枯黃的樹葉。
他突然停下腳步,趙瑧言便走上前問:「怎麼了?」
「你為什麼一直跟在我後面?」
為什麼不走到我身邊來?
是不是因為我打架,你不高興了?
左弈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下嘴唇。
趙瑧言說:「回教室吧。」
其實他們已經錯過半節課,怕影響其他同學上課,兩個人站在走廊上,等下課了再進教室。
勤儉樓的樓道一年四季都有風吹過,春天的風帶著些許潮意。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2班走廊上放著一張桌子。
左弈想起去年夏天那會兒,他和趙瑧言被何憲知趕到走廊上上晚自習,還順便當了免費一回講題的苦力。
他忽然開口,自嘲道:「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又影響到憲哥,挺對不起他的。」
「那我呢?」趙瑧言低聲問。
左弈偏過頭看他,「什麼?」
「你怕影響到憲哥,覺得對不起他。但你因為我打架,我也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你。」趙瑧言說。
左弈沒回應,把頭轉到了另一邊。
這陣春風比冬天的妖風更厲害,颳得他眼睛疼。
*
這件事在學校的影響力可大可小,也許武乾勇交代給班主任,讓他們囑咐學生不要過度討論這件事。
左弈安安靜靜地度過了小半天。
下午英語課上到一半,他就被叫出去。
早上武乾勇沒為難他,但也給他提了個醒,這件事必須通知家長。他進到武乾勇的辦公室,裡面坐滿了人。
以武乾勇的辦公桌為中線,分成了兩邊。左邊是被他打的那個男生,左弈不知道他叫什麼,他旁邊坐著的應該是他父母,然後是周旭堯和他媽媽,1班的班主任也在場,還有梁君。
右邊是白蔚和何憲知。
真是興師動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