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名其曰慶功宴其實就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應酬。這種局一般都是程立維去,但這回左弈也在場又是負責人,只能一起參加。對方說這次的項目局裡也很重視,所以他們主任也會來。
包廂門被推開,負責人立刻站起來迎接。是一位穿著西裝,年紀五十上下的男人,頭發估計染了看不到一根白頭發,眉眼間有種熟悉的感覺,負責人介紹說這是霍主任。
迎接完主任,一桌子人又坐下。這種飯局無聊得很,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喝著推不掉的酒。
程立維幾句話就把對方負責人捧得舒舒服服,兩人仿佛相見恨晚,到旁邊的沙發稱兄道弟去了,其他人也找藉口從包廂出去。
桌上只有左弈和霍主任。
左弈察覺霍主任從進包間起就有意無意打量他,隱約覺得對方應該想和他說些什麼。
霍主任轉著手裡的茶杯問左弈:「白興華你是什麼人?」
左弈倏地皺起眉頭,眼神里透出一絲警惕。
霍主任點了支煙,笑道:「別緊張,隨便聊聊,我年輕的時候和他打過交道。」
他接著問:「你認識霍黎嗎?」
「您是?」左弈問。
「其實讓你們接這個活是他的要求。」霍主任說,「你應該看出來我是他父親,我欠他一樣東西,所以他說用這個還。」
這個項目要求不高,一個普普通通的城市宣傳片,但預算少,一般也不會跨那麼遠的距離讓他們過來。左弈很久沒有聽到關於霍黎的消息,還是高三那會兒俞曄晨說霍黎休學了,之後怎麼了他完全不知道。
「白興華是我外公,他去世很多年了。」左弈強調「去世」兩個字。
霍主任點點頭說:「當年我是工廠事故調查小組的組員之一。」
他掐滅還有半截的煙,坐直身子說:「非常抱歉在他去世之後才還把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工廠事故其實是他的合伙人蓄意為之,就為了貪圖原材料的差價,還有事故後的補償。」
「啪。」
高腳杯倒在桌子上,裡面的紅酒瞬間將潔白的桌布染紅。
左弈一直覺得自己頭上懸著一把匕首,直到現在拴著匕首的繩子被人無情地剪斷,匕首直挺挺地把他的腦袋戳了個窟窿,鮮血淋淋。
「什麼時候查清楚的?」左弈的聲音很平靜。
「三年前。」
三年前他還在英國。
那趙叔叔知道嗎?
上次白蔚提到這件事為什麼沒有告訴他真相?
她知道這件事嗎?
「那當時趙……」左弈如今沒有什麼立場去過問趙瑧言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