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緩緩看向趙瑧言,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說給對面的人聽:「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和趙瑧言站在懸崖兩段的峭壁上,他們之間隔著萬丈深淵,身體被無數交錯的藤蔓纏繞著,只有一條連接著彼此,想要找到那條藤蔓,就要把其他的都扯下來,每扯下都會被上面的刺扎得鮮血淋淋。他們都嘗過那樣的痛,傷痕累累,撕心揭底,以至於現在就這麼耗著,誰都不好受。
不管趙瑧言是否聽見,左弈感覺比之前輕鬆了一些,逐漸開起玩笑。
樓上樓下的人左弈都得照顧上,跑了幾個來回,不知不覺鬧到了別人打烊的時間。
明晞付帳時被告知左弈早就在預定時候付完了今晚所有的費用,雖然左弈解釋他是盡地主之誼,再說也不能讓女生付錢。
明晞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心想瞎子才會信你的話,就繼續裝吧。
左弈把工作室的人都送走,轉回來看到站在店門前的四個人,此情此景又把他拉回高中的時候。
「你們怎麼回去?」
卓微朝唐夏側了側臉:「晞姐今晚住夏夏那兒,我送她們回去。」
道別了卓微他們,左弈一個人晃悠回家。
這條路褪去一天的喧鬧,寒風一吹,梧桐葉飄落一地,顯得異常冷清。踩在乾枯的梧桐葉上,能聽到咔咔的響聲。
左弈把外衣的拉鏈拉到頭,擋住半張臉。平時走路十五分鐘的路,今天走了二十多分鐘還沒到,幾道閃電催促他加快腳步。
走到大門外,不是很情願地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迅速按下密碼,手背滴下幾顆冰冰涼涼的小顆粒,還夾著幾滴水珠。
是雨夾雪。
剛才跟在他身後的咔咔聲此刻也停下來。
左弈轉頭,正好一個人影走到路燈下,還是那身熟悉的休閒款黑色大衣的穿著,套在灰色毛衣外面。
雨夾雪落在他的頭髮和大衣上,像蒙了一層霧。
左弈腦子卡殼一瞬,也沒想趙瑧言為什麼跟著他。
「你要進來躲一躲嗎?」
趙瑧言跟左弈進屋,路過小院,周圍種了些花花草草,還有一架鞦韆。
左弈一進屋就把暖氣打開,脫下大衣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