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瑧言很輕地叫了一聲左弈的名字,沒有反應。正準備上手把人叫醒,左弈動了動胳膊,蓋在身上的大衣滑下來。
左弈扯下帽兜,掃視一圈周邊的環境,似乎是一個有些年頭的小區,轉頭問趙瑧言:「這是哪兒?」
「我住的地方。」
趙瑧言先下車,繞到副駕替左弈開門:「你不是說隨便去哪兒麼?」
左弈看了眼懷裡的大衣,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趙瑧言,心想他還什麼都沒說。把大衣還給趙瑧言,他從車裡出來。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車,腳底輕飄飄的,扶著車才站穩。
「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會在那裡?」
這小少爺還不依不饒了。
「我不說你就站在這兒不走了?」趙瑧言語氣強硬。
兩個人站在風裡,最後是左弈先妥協了,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你是不是總有把人帶回家的習慣。」
趙瑧言氣結,反問:「我還帶過誰回家?」
「我們繼續站在這,明天都得感冒。」
的確,左弈覺得比之前更暈,稀里糊塗地就跟著趙瑧言進家門,坐在沙發上看趙瑧言在廚房忙碌著。
沒多久,趙瑧言拿著一個玻璃杯遞給他,玻璃杯里是溫水沖的蜂蜜。
溫度剛好,甜度也剛好。
「我這裡只有一張單人床,你睡吧,我睡沙發。」趙瑧言說。
這個沙發容不下一個一米八幾的成年人,,左弈怎麼說也是個突然闖入的人,讓主人家睡沙發說不過去。他放下玻璃杯,站起來說:「不用了,我在附近找個酒店應付一晚就行,謝謝你的蜂蜜水。」
趙瑧言往沙發邊挪了一步,擋住左弈的去路:「附近沒有酒店,而且你這樣怎麼一個人去酒店。」
左弈立刻說:「趙瑧言,我沒喝醉,我演的,我不裝醉那些人怎麼肯放過我。」
趙瑧言勉強露出一絲微笑:「那你還真是騙了所有人。」
左弈看不得趙瑧言這個表情,會讓他想到,那時他送姜予林回家,王秦連句話都沒說嗎,把他關在門外,之後趙瑧言說沒關係。
那時候趙瑧言就是現在這個表情。
左弈往後退半步,坐回沙發上,把臉埋進膝蓋里:「那你收留我吧。」
趙瑧言沒說話,走回房間,出來時手裡拿著一套米白色的衣服:「你穿這套,我沒穿過。」
他彎腰,把衣服放在左弈身邊,卻沒著急起身。左弈側過臉看他,距離太近,臉上燒得厲害。
「你戴的是平光鏡?」趙瑧言保持著彎腰的姿勢,視線移到他右眼眼角,「沒近視為什麼要戴眼鏡?」
「關你什麼事。」
「是不是我回答你今晚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你就告訴我你為什麼戴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