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自己定了一個計劃,給趙志拍紀錄片,把趙志的經歷拍出來,告訴別人他五年牢獄都是無妄之災。這樣他才能減輕自己的愧疚,才有理由繼續去找趙瑧言。
但好像多此一舉。
又想到趙瑧言還沒回答他,今晚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趙瑧言的問題,他都一五一十交代了,他問趙瑧言的,總是被繞開。
左弈沿著床沿坐下,脫了鞋,盤腿靠在床頭。
房間裡東西不多,一張床,內嵌式的衣櫃,一個木質落地衣架,上面掛著幾件深色的大衣,以及一張書桌和凳子,桌面上只有一台筆記本電腦,整個房間顯得有些空。
有些懷念趙瑧言之前狹小,堆放著很多書的房間。
「在想什麼?」趙瑧言洗完進了房間。
左弈如實說:「在想你的房間跟個樣板間似的。」
趙瑧言把頭上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剛吹的頭髮還沒有完全乾,貼在頭上,沒有白天看著成熟,和高中那會兒很像。他坐在電腦桌前,移動一下滑鼠,電腦屏幕亮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項目方案,左弈趕緊移開目光。
「想看就看,沒有什麼你不能看的。」趙瑧言把電腦轉向左弈的方向。
最下面的一排的聊天軟體還在閃爍,顯然,他今晚工作到一半,臨時出的門,不是碰巧出現在會所門口。
左弈換了一個方式問他:「誰告訴你我今晚在哪?」
「你還真是不依不饒。」趙瑧言合上電腦,坐到床上,「喬鑫遙告訴我的。」
他隱約想到應該是喬鑫遙,現在知道他每天的動態又認識趙瑧言的只有她一個。
左弈不知用什麼表情表達此刻的心情,耷拉下嘴角看他一眼:「你加她微信為了監視我?」
「我想把你追回來,但又怕你和之前一樣。」趙瑧言抓起他的右手,放在掌心,撫摸著上面的掌紋,中指的第二個指節有一層繭子,「你都要跑去法國了,我等不了那麼久。」
手被趙瑧言撓得癢,抽了兩次沒抽回來,左弈破罐子破摔反手去撓趙瑧言的掌心。
「去法國是因為工作。」
左弈說這幾年全國各地跑了很多地方,拍了幾部紀錄片,很長一段時間是入不敷出的狀態,差一點就堅持不下去。因為工作室的人信任他,最困難的時候選擇留下來,他沒理由不堅持下去。
「我想拍紀錄片,又不能自私地讓所有人都跟著我一輩子不賺錢。正好法國的公司聯繫上我,報價不低,我就接了。」
八年的空白,趙瑧言對左弈上學、工作一無所知,左弈亦是如此。真要說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趙瑧言把左弈哄躺下,扯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這張床容納兩個人完全沒問題,只是趙瑧言一個人住,被子也只有一床,兩個面對面中間還有空隙。